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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本打开的书

2023年09月08日

·权张平·

写过很多次父亲,却不曾对母亲有只言片语的感念。直到今天,母亲骑着电动车专程给我送自家做的月饼时,才激起了我对母爱久违的涟漪。

母亲是个开朗直率的人,跟我们子女之间的关系就像是邻居家的老朋友一般。需要的时候,只要拨个电话,她就第一个赶来帮忙。忙完之后,她又拍拍双手骑着她的电动车匆匆地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她对我们姊妹不够关心或者说是不够贴心,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结婚六年多来,母亲只是在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陪我到孩子出生,就又急急地回了老家。其他时间她宁肯抹黑赶路都不会来我家留宿。我无数次地问过母亲为什么,她总是笑笑说,趁着她还能动,不打搅我们过日子。

我爱吃核桃、花生这类干果。五年前母亲便从外公家大老远地移栽了一棵核桃树,至此以后我们家吃的核桃几乎都是母亲提着袋子送到家里。每逢中秋节,我吃的第一块月饼肯定是母亲自制的五仁月饼。老家地里种的花生、芝麻,院子中的核桃,再配上葡萄干、白糖、自家磨的面粉、菜籽油等作料,母亲带着这些精选的食材,早早地做好月饼,就给我们姊妹送过来。单位有同事见到后跟母亲开玩笑,人家都是女儿给娘家送月饼,到你们家却是反着来。母亲听着后,高兴地说:“孩子们上班忙,我做好了送过来是一样的。”

母亲做饭调菜是把好手,村里红白喜事都要找她帮忙。有时候围着案板干一天下来,腰就困的受不了。我们多次劝过她,让她遇上这种事儿能推掉就推掉,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有一次,她在外地走亲戚,邻居家一个姐姐给儿子结婚,就打电话问她是否能赶回来帮忙。她爽快地答应了。我不解地问她,这般拼命为了啥?她乐呵呵地说:“那说明你妈我厨艺好,以后等我老了跑不动了,可以边帮你们带孩子,边做饭呀。”

我读不懂母亲。有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一本笑话集,道理简单浅显,惹人捧腹大笑;有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一本小小说,内容简单易懂,让人爱不释手;有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一本国学经典,感情厚重质朴,让人永远无法忘怀。

与其说我们是母女,不如说我们是姐妹,这种亦亲亦友的感觉常常给我一种错觉,那就是无论我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甚至是五十岁,永远都有一个人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始终陪伴在我左右,与我一起经历生活的起起伏伏,人生的酸甜苦辣。

(澄合中心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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