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们精神抖擞,像一排排树木,肩并肩,手挽手,头挨头亲密地站在书柜里。它们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我亦是心花怒放。
我的藏书有两个途径,借书和购书。互联网寂寞时,藏书靠借。晓冬就是借书的“第一股东”。19年前,与晓冬相识。同是爱书之士,说起书,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便是一拍即合。
晓冬循序渐进借我各类书籍,比如诗歌,古今中外古典名著等。在他的荐读下,我如饥似渴,遇好书犹似饕餮大餐,不肯罢手。晓冬的书是好,终是要还。遇到心仪的书,我便一再拖延,最后据为己有。晓冬是君子,呵呵一笑了事。所以,最初的藏书是靠晓冬的爱书作为原始积累。由于借书太多不肯归还,晓冬对我的耍赖行为有所警觉,一提借书他就顾左言他,还密告爱人,不可告知最近新购好书,否则书入狼口难再还。
晓冬是自由职业,外出机会较多。比如在广州购买季诺的漫画册就很紧俏,书店难觅。于是我据此理由堂而皇之归为麾下。为了平息晓冬失去爱书之痛,我又上网购买季诺其它漫画换之,方解心痛,当然这是后话了。
记得,在北关书店偶遇书友黄君。那日中午,他停下自行车,言之凿凿地向我推荐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和《1984》是多么经典,非常值得阅读收藏。我恍然记得,黄君衣衫陈旧,一辆自行车是满车灰尘,但是,他提起书的神情却是光彩夺目,好像奥威尔就是一轮太阳藏于胸中。还别说,他推荐的奥威尔,多年之后,在网上买得,便觉相见恨晚爱之读之惜之。如今,我也成了那个强烈推荐奥威尔的传薪人。
我还借过黄君两本书。其中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读之难舍其味。优雅的人生,肝胆相照的知识分子,视文化如食粮的文人墨客。作者大气,一字一词渗透着书香,渗透着人生的诗意从容,即使悲痛在她笔下也是饱含热泪的倾诉。此书不夺为己有更待何时?奈何,黄君也是爱书之人,几次三番催我还书,三番两次还佐以小惠,如果还书,可以把另一本散文集送我。我感念其爱书之意,又夹杂据私藏爱书的惭愧,遂还书。
如今,我藏书的最大途径是网上购书。曾经对网络购书有些质疑,没有书店直观的翻阅,遇不到好书商好翻译好版本,岂不是辜负著书人的苦心。在新华书店偶遇厚厚的一本《走出非洲》没有拿下,多次寻觅却再也遇不到了。至今懊悔没有痛下决心拥有此书,遇到好书轻易放弃,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啊。现在,觅得余闲踱进书店,看好书名内容译者,按图索骥到某图书网站上采购。该网站俨然成了我的书库,想看的书都能买到。
阅读书籍,采撷他人的智慧、文化、思想,消化咀嚼归为己有,岂不是最幸福的事。读书对我的写作也起了很大的帮助。读书给我自信,丰富思维,指导创作,拓宽视野,忘记苟且放眼天下。给了我与世界对话的勇气和力量,给我一颗知性而美丽的心,和一双不肯将就的眼睛。
来到这个世界,我终究是与美好结缘,与书相伴的。 □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