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处理…

飘落的樱桃花

2023年09月16日

□陈世隆

一个礼拜天,我们驾车去鹤城西南方向30多公里处的三岔河镇闫坪村。我们步行前往一条名叫“水进沟”的山沟里游玩。

“水进沟”水不大,只是涓涓小溪而已,看点不多。这里生长着的许许多多的樱桃树,倒是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看樱桃花开,大概每一个旅游者都可能有此兴致。不巧,我们去的却不是时候。那一刻,不是樱花盛开,而是樱桃花飘落。如果说,花开使人兴奋,那么花落肯定让人伤感。然而,任何存在都有其合理性。我们承认花开花落是一种自然现象,既然,花开能让人开心,让人美滋滋的,那么,为什么花落就不能再“美”一点,或者说能有一点“凄美”呢?

我在努力寻找着,寻找着……

当山风用力地摇曳着树枝,樱桃花阵阵颤动,花瓣便牢牢地抓住树枝不愿诀离;可是,山风并不在意樱桃花那一刻的心情,它只是任性、无情地刮着,无任何顾忌,花瓣因敌不过大风,最终还是含着泪珠飘落了下来。

我还注意到,其他的花在飘落时,是一瓣一瓣离开枝头,而樱桃花却不然,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飘落。飘落的樱桃花随着风婆婆的指挥,似蝴蝶一样翩翩起舞:有的在空中飞来飞去,缓慢地落在了树下。太累了,只好闭着双目安静地睡着了;有的飞来飞去慢慢地落在田埂边,挣扎着,上气不接下气微弱地呼吸着;有的轻轻地落在溪水中,因为渴了,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山泉水;有的则悄悄地落在我的肩膀上,因为有缘,为我轻轻地按摩着颈椎……

凋零的花瓣,随风而舞,随风而泣,随风而逝。这也许是樱桃花落花时所特有的风姿吧,尽管带着决绝,和不可轻慢的艳丽与寂寥。

樱桃花的飘落,是与母树的绝别,与世界的挥手,但却很从容、坦然,而且是“集体”的,也许这就是樱桃花对生命的一种态度吧。正如李绅在《北楼樱桃花》中描述的“开花占得春光早,雪缀云装万萼轻。凝艳拆时初照日,落英频处乍闻莺”,就是从樱桃花的飘落纷飞上做文章,好像飘飞的花瓣也传递了几分芳思。又如李商隐在《樱桃花下》中写到“流莺舞蝶两相欺,不取花芳正结时,他日未开今日谢,嘉辰长短是参差”,怪流莺舞蝶破坏了花朵,又惋惜花期太短,容易错过。

感受樱桃花从绚烂开放到凋谢飘落的过程,才知道什么是花开花落,生命不就是花开花落的过程么?在绽放与飘落之间,在绚丽与平淡之间,在喧闹与平静之间,人们总是有花相伴,无论是迟暮还是最初,但可曾静静聆听一朵花的欢笑与哭泣?无论绽放还是飘落,都含着深情。

时光,更如针落沧海,一去难寻;花期,真如香梦,醒来流连。也许就在半个月前,无数的人熙熙攘攘来这里看樱桃花,那些曾来看樱桃花的红男绿女们,如今又都到哪儿去了呢?也许没有人明白,也许只是一种习惯,也许是临时决定去山沟里吸吸新鲜空气而已?

看着凋零满地樱桃花的残骸,想到了樱桃花的缺憾。缺憾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美丽,当樱桃花最灿烂的时候,也是她生命终结的前兆;当樱桃花凋零飘落的时候,丰盈的果实却奇迹般地珠胎暗结,涅槃般地喷薄而出,这应该是樱桃花一生中舍弃自己的无私奉献吧。如果樱桃花永远占住位子不飘落,那么人们爱吃的樱桃又该从哪儿生长?

我以为,樱桃花虽然消逝了,但它的花瓣埋藏在了泥土中,肥沃了土地。它在等待着来年,等待着春天。我想,如果人和樱桃花一样,能有第二次生命该有多好呀?

上篇:素秋渐老
下篇:悠然见南山(国画)
分享到

© 2023 陕西工人报
制作单位:53BK.com

↑ TOP


http://szb.sxworker.com/Content/weixinlogo.png
陕西工人报
http://szb.sxworker.com/m/content/2016-11/14/157405.html
陕西工人报电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