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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路遥先生

2023年09月15日

因为一个人,恋上一座城。路遥先生就是我爱上延安这座城市的理由。

在路遥先生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延安叫做黄原县。在这个拥有厚重红色革命历史的城市里,来自黄土高原双水村的孙少平展开了一个平凡青年的人生追求。

孙少平从农村走向城市,由一名揽工汉成为煤炭工人。黄原收纳了他的奋斗,激发了他的梦想,给予了他怦然心动的爱情。在这里他的思想逐渐成熟,他的眼界不断拓宽,他的心智得到了锻造和锤炼;在这里他明白了人生的意义,由平凡到不平凡,一步步走近了万千读者的心里。

路遥先生早年毕业于延安大学,在著完《平凡的世界》后,他像燃烧殆尽的蜡烛,像吐尽丝线的春蚕,闭上了疲惫的双眼,享年43岁。先生最后长眠于他笔下最爱的黄原城——延安的大学校园里。

初夏的黄土高原,碧空如洗,阳光灿烂而温暖,我和两位好友来到了延安大学。路遥先生的墓园就位于延安大学的后山上。沿着山路蜿蜒而上,路的两旁随意地点缀着松树、枣树、白杨树,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矮小灌木,一丛丛洁白的洋槐花散散落落地点缀其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就像是乡间任何一条羊肠小道,行走其间甚至让人疑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然而没走多久我们看见了水泥石阶。沿着石阶前行,一块刻着“文匯山”字样的石头伫立在路边。拾阶而上,约摸五分钟后山路豁然开朗。只见不远处路遥先生的塑像微笑着凝视远方,在他身后隆起一座坟茔,先生的骨灰就安放在那里。坟茔后面的墙壁上写着路遥先生的名言“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

站在先生的塑像前,我轻声说:“路遥先生,我来看望您了。”而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记得第一次捧读《平凡的世界》我才上高中,它的气势滂沱,朴实无华,凝炼与厚重深深地打动了我。陕西省作协的许如珍老师是路遥先生的好友也曾是邻居,他给我描绘了先生写作的呕心沥血。

许老师说,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自己已经睡下。突然有人咚咚地敲他的门,待打开门他吃惊地看到路遥先生泪流满面地站在面前。路遥先生哽咽着说:“田晓霞,田晓霞她死了!”半响,许老师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笔下的一个人物。

只有深切地打动了自己,才能真切地感动读者。《平凡的世界》之所以能够激励和影响数以万计的读者,与路遥先生以真情实感投入写作是分不开的。

路遥先生塑像前的石台上并排摆放着三捧菊花和一包打开的红塔山香烟,在塑像的脚下则放着一束洁白玫瑰花。看来不久前才有读者来这里拜祭和悼念,热爱路遥先生的人都希望到这里朝圣,如同此刻的我们。

站在山上鸟瞰延安大学,莘莘学子们在路遥先生曾经学习的教师听讲,在先生曾经去过的图书馆读书,在先生曾经锻炼过的操场奔跑……,有路遥先生守护的延安大学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如此平凡的生活却美好的令人动容。

回程的路上,我频频回首眺望渐行渐远的路遥先生的塑像。我知道,此次的拜访,将成为镌刻在我脑海里一个隽永而美好的回忆。 □燕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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