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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牌”年糕

2023年09月15日

□王国梁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心中有爱,才能做出可口的美食。就好比我们说,要做文,先做人。美食中能够融入人的情感和思想,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做法,每个人做出的味道都不一样。心中有爱,才会把爱的味道融入美食中。

我想说的是我的祖母。祖母善良宽厚,她会做各种美食,什么摊黄子、贴饼子、炸油果、灌香肠、蒸年糕等等,每样都特别好吃。我最爱吃的是祖母蒸的年糕,那种后来被我称为“祖母牌”的年糕。

别人做的年糕,一点也不糯,甜味也不是恰到好处,味道和祖母蒸的年糕差远了。祖母蒸的年糕,香甜可口,回味无穷,我至今想起都要流口水。

每年春节前,祖母都要蒸年糕。年糕有黄色的和白色的两种,据说是象征金和银。另外,年糕与“年高”谐音,寓意“年高长寿、一年胜似一年”。祖母蒸的年糕,一般都是黄米做的。祖母是个过日子精细讲究的人,做什么事都要尽量做到最好。蒸年糕要提前把黄米准备好,祖母会亲自推着石碾碾黄米,黄米面要碾得细细的。还要准备好大红枣、红小豆,都要选质量上乘的。

祖母会选一个晴好的天气,把大蒸屉和大铁锅刷得干干净净。要蒸年糕了,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的水已经滚开。这时,黄米已用温水拌好,大红枣和红小豆等也已经洗干净。祖母在蒸屉上铺上一层白菜叶,然后把黄米、花小豆、红枣,均匀有序地铺撒到蒸屉上。祖母对我说:“你爱吃大枣,得多放点。”我望着祖母,开心地笑。蒸屉很沉,祖母会让祖父来帮忙,把蒸屉抬到大锅上蒸。开锅后,还要再蒸上一段时间。一会儿工夫,屋子里热气腾腾,年糕的香味也出来了。

年糕蒸好后,几个人一起抬下蒸屉,把蒸好的年糕扣到大笸箩里。吃一块刚蒸出来的年糕,香甜软糯,真是太美味了!年糕放凉以后,切成一块块的。方方正正的年糕,黄米中夹杂着大红枣和红小豆,看上去就好吃。蒸好的年糕,祖母只给自己留几块,其余的送人。祖母的表姐、城里的干女儿,包括邻居一个孤寡老太太,每年都能吃上她蒸的年糕。祖母的年糕到过很多地方,很受欢迎。

后来我吃过很多年糕,但是从来没有一种年糕比祖母做的好吃。我一直以为,世上的每种美食都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某一个人。如今,慈爱的祖母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也把一种独一无二的年糕味道带走了。那种被我称为“祖母牌”的年糕,成为了我味蕾上的绝版,再也没有机会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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