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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大年在梦里

2023年09月15日

□柳影

三九天春节前的东北沈阳,零下二十几度滴水成冰,是漫长冬季最冷的日子。

“放鞭炮,贴春联,穿新衣,食白馍,吃大肉”。原本是春节的常状,有几年却变成了奢望和梦想。六十年代中期,困难的年景刚过去,美食又慢慢的回来了。这一年春节供应有了起色,凭副食本凭票证,有了每户两斤花生两斤瓜子,油每人增加一两,由每月三两变成四两,白面一斤,肉每人每月半斤。还有身为校级空军军官父亲的特别供应,六斤豆油、五斤特白面。这年春节可谓丰年肥年,久违的味道又回来了。

三年自然灾害的年景里,幼年的我跟母亲一同在鞍山一二九公园的后山上,挖野菜、寻苦菜、车前子、打碗花,能入口充饥的野菜均不放过。还上树采摘榆树叶,去地里拾萝卜叶。杂粮里的黑豆面糠面,黑黝黝地卡在嘴里难以下咽,而后又数日解不下大便。人生之路刚刚开启的我,被动中无奈地身切体验到了饥饿、便秘的滋味。

每到过节母亲就犯难发愁,缺油少面,要啥缺啥这节还怎么过。生在面食之乡的晋南女人不擅长面食的人极少,不仅面食好,针线活儿也做的好。一团面在她手里,一会儿变成金鱼,一会儿又有了小松鼠。若用红豆、黑豆或红枣点缀出两只眼睛,便更加活灵活现。母亲望着空空的面袋和少之又少的油瓶,只有叹息。

有了面和油,母亲灵巧的双手又舞动起来,春节的饭桌上就有了我和弟妹喜欢的花花馍。麻花是糕点,要摆放在正桌上,用来招待前来拜年的邻里和父亲同事的。未经许可,我们不得擅自享用,规矩家教总是必须有的。

我手里的压岁钱不时拿出来看看,正面看了再看反面,四枚硬币两角钱那可不是小钱,可买不少东西。能买两挂小鞭炮,一共两百响,两百响呀。一分钱一块水果糖,可买二十块。若去买肉,五角六分一斤肉,可买四两肉。当然不会贡献出来给家里买肉的,买肉是大人的事,可不能动用我的压岁钱。

夜深人静,家家户户厨房里的灯依旧亮着,像母亲一样的女主人仍然在忙碌着。煮肉的味道很是诱人,睡在床上的我,被肉香拨弄得无法入睡。煮好的猪头肉冒着热气,母亲正给肉上抹调料,我撕下一块便塞入嘴里。满嘴的肉香浸入全身,也顾不上热肉烫嘴了。

记得七十年代初,我在新疆南山当兵,正赶上文化大革命,缺油少肉仍旧从前。肚子里长时间没油水,竟也治好了几年不能食肉的毛病。

年三十这天,部队大会餐,这可是战友们朝思暮想多日的美食大餐。八道凉菜五颜六色,还破天荒的一桌一瓶白酒,奎屯大曲地方名酒。部队的最高首长王处长讲罢新春贺辞,巡酒一圈离开之后,战友们不论男女,就不再讲究礼数,如恶狼下山般扑向肉多的菜盘,动作稍慢便只有瞧那底朝天的空盘。

春节的美食不止这顿大会餐,还有大年初一的饺子。炊事班拌好饺子馅和面团,各科的小组领回去包。这是过年最聚人气的集体活动,大家齐动手,和面的和面,擀皮的擀皮,包的包。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女兵们爱干净,她们坚持要用她们的脸盒去领面和饺子馅。理由是男兵的脸盆既洗脸又洗脚、洗衣,还时不时在夜间当尿盆……不管用谁的盆,只要能有饺子吃就成。

又到一年春节时。怀念儿时和四十年前军营过节时的情景,岁月无情,转瞬间数十载过去。春节大年仍旧,往日早己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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