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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汉江

2023年09月18日

□陈冬梅

我似乎看见了那条江水翻了个身,岸阔水浅。顿时,夏日里,曾充盈丰润像一粒大樱桃的汉江水,瘦了,瘦了,瘦出了细细的腰身。

消瘦的汉江露出了柔软的河床,湿漉漉的沙子轻轻地铺在河底。江边一簇簇菖蒲终于可以放下碧绿的裙裾,自由地坐在河岸上,向一群灰雀招手,请它们停下来,喝一杯茶,聊聊天,打听一下河水啥时候能涨起来,它们可以早点换下长裙,不然被江水打湿了,会冻感冒的。可灰雀们忙着在草巢里飞来飞去,寻觅它们丰富的午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码头上,一条粗粗的缆绳随便系在桥墩上,清浅的江水,那艘蓝白相间的游船早已搁浅了,疲倦地趴在沙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是从桥东出发的,东边江水清澈,微波摇荡,看着清波荡漾的江水总让人想起一首诗经: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此刻虽然没有伐木工,但是河边垂钓的人却不少。到了夜晚,点亮蓝盈盈的灯,安坐江畔,等着鱼儿咬钩,收获一份惊喜。

水边的花儿们凋谢了,紫白相间的再力花,水红芭蕉,满坡紫色,开出一片紫雾的马鞭草也谢了。只有一蓬蓬草,还在顽强地摇着草叶,摇出一片片淡紫的细细花穗。如丝的经络互相交织网成片片紫色烟霞。朝北的山坡上站满了草,那密密麻麻褐色的狗尾草,竖起了一只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倾听关于冬天的故事。心里突然无端羡慕起这片草来,它们自在悠闲地立在坡上,南眺江水,北听风吹,东迎晨阳,西送夕阳,随风起舞好不惬意。

桥东的江水还很充沛。野鸭们像一支舰队,以各种姿态在水中游弋,时而摆出三角形,时而拖出人字形,一条长长的尾翼荡起长波。野鸭还玩潜水,这边沉下,那边冒起,摇摇头拍拍羽,看着很神气。

越靠近西边,江水就有些瘦弱了,昔日奔流的江水小了,河中间还在流淌,而河边,早早干涸了。低洼的河床把那自由奔涌的江水囚起来。有的像O型嘴巴,有的像弯弯月牙,有的干脆围成不规则图形,那片大大小小的水洼痴迷地望着远方,大概非常渴望回归江中,做一朵快乐的浪花吧。荷塘也枯萎了,一只只莲蓬低着头,荷叶失去了光泽,有气无力地举在头顶,它们固执地在等一场雨,那时,或许还能听见雨打枯荷的雅韵。

遮了一个夏天的柳荫也渐渐稀薄了,木堤上,落满了黄色的柳叶。风鼓起了腮帮,使劲地吹着,像一声声清脆的唿哨,从江畔盘旋而过。整段河堤,没有几个游人,长长的木堤被风吹出了细细干净的纹路。

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时,整条江水浮光跃金,水面上浮动着无数朵银闪闪的水莲花,追逐起伏。这个季节,花草树木早已进入了冬眠状态,没有过多的修饰,江水平静地流着,一切都变得安静,只有踩着落叶发出沙沙声。

没有人群的干扰,鸟儿们自由翱翔在天空。一只只白鹭贴着江水低飞,时而停留在一片小沙洲上,在河边徘徊;蓝背长尾鸟儿悠然地站在桥栏,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前方;着一身黑色大氅的鸟儿在树叶间鸣啾高唱,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河岸上,一树树红枫开得热烈,像燃起一丛火苗,温暖着冬日的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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