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李宝萍

青年的母亲是军人

家里一本发黄的退伍证

轻描淡写地讲述了母亲经历的战争

抗美援朝，一枚炸弹让她倒在血泊中

药箱炸飞了

这让我想起上甘岭的女护士

母亲受伤了，回到了乡下

中年的母亲是农妇

她把大把的精力给了干不完的农活

家务和六个儿女们

头发从什么时候白的，她没在意

关节从什么时候疼的

她忍了忍，又继续一家人的吃饭和穿衣

老年的母亲不得不把自己交给病痛多少次深夜里

我听到母亲拍打她的手腕和膝盖

那些痛长在母亲的身体里

也长在了我的心里

现在再想见母亲时

我只能对着一座坟茔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