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选择（散文）

华山冶金车辆修造厂　路树军

乘西去列车，你走了，到那人烟稀少的青海高原去了。留下个问号让人们思索：八十年代的青年该怎样生活？

你在西安那个有名的研究所工作，多好，可你偏要到青海去！作为未婚妻的我，该说些什么呢？我的工作单位也在西安呀！为这事，我们僵持了。可也怪，那天你却轻松地邀我去游华山，说是“散散心”。登上华山，我才明白，你是“别有用心”。哪有什么游兴？鹞子翻身、长空栈道……多少绮丽风光，你都无暇浏览，唯独对那挺立于悬崖峭壁上的华山松兴趣浓郁。那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华山松为什么能顽强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你说，你是带着爸爸提的问题来寻求答案的，当年他曾在这里流过血……突然，你眼睛一亮，目光久久注视着那盘桓曲折的根筋。“……呵，正是那粗如巨蟒、细如藤萝的根，万缕千条，扎根于狭窄石缝间，紧紧锢缚住岩石，形成一股巨大拉力，才使华山松巍然耸立，得以抗拒狂风暴雨的袭击；呵，正是那没有色彩、没有丰姿的根系，格守天职，不停地探寻开拓，向岩石扎下根基，吸吮赖以生存的营养，才使华山松枝干繁茂、针叶团簇……”多么富有诗意、富有哲理的答案？你摇摇头，似乎不满意。于是，你攀援上悬崖峭壁，小心深情地抚摸着那柔韧强固的根系……下来时，你附耳神秘地告诉我，它在低声述说：“莫为留在沃土而沾沾自喜，莫为身居石缝而自暴自弃。强者的选择就在于敢于正视艰苦的环境，百折不挠，不停顿地拚搏，开拓！”我笑了，笑你变了个人。你是内向性格，不善言谈，可突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仿佛是个才情横溢的大诗人；你是学生物的，对哲学可说是一窍不通，可突然深入浅出，将生物学与哲学融为一体，俨然像个深邃博学的哲学家。无需否认，我也变了，是受你的情绪感染？不，华山松本身就具有一种震摄人心的力量！

夜宿镇岳宫，你奋笔写下了决心：“……如果每粒种子都贪恋沃土，而不屑去贫瘠的石缝间寻求新的天地，那世界上将永久有一片荒漠；如果每个人都贪恋于都市，而不愿去艰苦的地方开拓新的生活，开发大西北的蓝图将永远只能是一张蓝图。到大西北去，象华山松那样，做一个八十年代的开拓者！”

……乘西去列车，你走了，到那人迹罕至的青海高原去了。我不知道你带走了多少颗心，反正你把我的心带走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