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煤人　（散文）

黄陵　李文生

我是一个粗人，说心里话，业余时间除了看点书及偶而看一两场电影外，对那些花呀草呀的，实在没那份闲情逸致去摆弄；为此，少不了招惹一些“木疙瘩”、“书呆子”之嫌，明摆着的嘛！对此，我只笑笑了事，而那心里却是极不服气和蔑视的。自然，这不沾惹花草的脾气也从来不曾想去改变它。天知我也；今日竟端起了笔，为平且之所厌的花草做起了赞颂之章呢？笑哉喜哉！

前几日出煤城铜川看朋友——他年岁不大，在煤炭基建公司工作；年前许，我们在船省煤炭系统读书演讲会上认识的。洒酣，我们从“振兴中华”、“读书比赛”、“自学成材”之类谈到藏书；由摄影留念谈到书信往来；由诗文志趣谈到煤及煤城……不用照镜子，彼此的脸一定是激动得红红的。窗外视线被一排耸立的楼房遮挡住，仅有一树之隔；纷纷扬扬的雪花，或扑向窗台、贴上窗纸，或栖身树稍，不小心再跌落下去一让人觉得那对面的楼房象升电梯一飘高……除此，再绝无甚风景可言，和屋内兴奋、炽烈的气氛极成抑扬对照。大概人凡兴奋之时都想托物抒情吧，我惋惜的目光又在朋友的房间里搜寻起来——啊，一株水仙花艳格灵灵地开了，在这冬的世界尽显风流呢！瞧，只那么几滴水，几颗鹅卵石，就能催绽几朵淡黄的小花，挺素无比，难怪有人将它与傲视冰雪的腊梅相媲美！离水仙不远处，还摆放着一株生机盎然的米兰，虽说现在还不是它大绽身姿的佳候，但它的幽香仿佛早已沁入我的脾肺而令我陶醉了……

朋友指着那株盛开的水仙说：“原准备让它春节开呢，谁知摆弄不好，晚开了几天……”接着又庆贺般地道：“看来，它是专为迎你而开的呀！”

我感谢朋友的美意，也充满诗意地答道：“谁说它晚开不更鲜艳呢！”

我和朋友——两个“老三届”——彼此会意地笑了。

临别，朋友突然象个姑娘似的，蓦地脸红了，低着头悄悄递给我两本书，羞怯地说：“我们公司编的……有我的文章……不好……都是写煤的……”

回招待所的路上，雪花飘飘如故，偶而还夹有阵阵北风呼号，然我未感一丝寒意，朋友的影子不迭地在我眼前闪过，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那株迟开的水仙花，情不自禁地低吟出一些不成串的句子：花——煤——人……那呼出的团团热气，倒真象一簇簇美丽的水仙花儿，绽开在这有名的煤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