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花未待花开时
维乔
我爱花。无论是吐香的玉兰,带刺的玫瑰,傲霜的秋菊,迎雪的寒梅,只要在它们争奇斗艳、招人垂昧之际,我总不免要设法购得几株,以资玩赏,然而不曾料到,本单位的老花工却对我这种积习提出异议,“别做爱花的外行了。须知;爱花未待花开时!”他看到我有点不解,又笑着说:“你想,花正开时,谁个不知。谁个不爱,可这往往是短暂的,倘能不断地由枝上无浇灌到遍树有花,那才叫其乐己穷哩。不是吗?爱花未待花开时呀!”
“爱花未待花开时”。我久久地思索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竟由衷地感到,它岂止是爱花的高论,在当前为人们普遍关注的爱才问题上,难道不也同属一理吗?
记得唐人杨巨源早就写过一首题为《城东早春》的喻体诗:“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很显然,诗人是说人们求贤礼才也如同赞赏花木—样,应在“绿柳才黄半未匀”之时。倘若其人功业已就,名位已显,如同上林之花,锦秀之美,那再争做这的“看花人”,就算不得高明了。由此看来,我们的古人所一向称道的“识才于未遇,拔之于卑贱”,不是没有道理的。
诚然,“挑李不言,下自成蹊”,一个人只要做出成绩,不需自夸也会得到社会的赞许和承认。然而,我们今天有些人却只会做桃李树下的踏“蹊”者,而不去争做种桃栽李的育花人。前不久,报纸上就揭载过这样一则消息:某单位放着近在呎尺、数以百计的中青年知识分子不重用,不培养,却不惜耗费巨资四处“慕名招才”,后来竟发展到与兄弟单位“抢才”、“占才”、“捧才”,而其结果,挖了他人的墙脚,抢来之才又非本单位之急需,造成了人才与钱财的两大浪费。至于对成千上万尚未成才的小青年的精心培养,教育帮助,一些企事业单位更是重视不够,其在战略意义上的失算也就不言而喻了。
“爱花未待花开时”。我相信通此道者会愈来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