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追求

辽宁　晓正

一九八五年五月，中国戏剧艺术家代表团出访了西班牙和法国。李默然作为代表团的团长，登上西班牙美丽的城市巴赛罗那的讲坛，立刻，他那具有世界声誉的发言，使各国代表倾倒了。中国艺术家李默然的丰采，使各国代表为之震惊，经久不息的掌声和热情的欢呼，响彻了会议大厅，飞过《唐·吉诃德》故乡，越过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出发地，给予人们多少感思、回味和联想啊！

出访归来，他脱下西装，马上投入了中国首届莎士比亚戏剧节的准备和排练中。在戏剧节的演出中，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李尔王》，深沉峻厚、博大精深，撼动人心的悲剧内涵与超越时代的象征意义，震动了整个剧坛，使得英国莎士比亚戏剧研究会主席激动地走上台去，紧紧地拥抱着李尔王的扮演者——李默然，高兴地喊道：“我在中国，看到了一台真正的英国式、法国式的‘李尔王’！谢谢！谢谢！”不久，精湛的演技和气贯长虹之雄风又震惊了大上海。原定只演三场，可是“要欣赏北方李派表演”的强烈呼声，使演出变成十场，还仍然满足不了观众们的要求。然后，他又被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曹禺邀请到北京演出。于是，首都的舞台上，开出了一朵光彩的奇葩，人们全神贯注地欣赏李默然借鉴中国传统的民族表演方法，而着力刻画出的李尔王。北京的观众沸腾了，要求增加场次的呼声不断高涨；戏剧界同行们争相祝贺，使默然同志应接不暇……

出生于黑龙江一面坡的李默然，从小就酷爱文艺。十八岁那年，一个似乎偶然却又必然的机遇，使他投入了革命队伍的怀抱。他在东北文协文工团的革命熔炉里，宣传革命，演唱英雄。他博览群书，钻研戏剧理论，并蓄兼收我国和世界艺术的精华。加之他天赋的魁伟形象，高亢的嗓音和成功的角色塑造，使他在年仅二十三岁演出苏联话剧《曙光照耀莫斯科》时，进京汇报，便一举成名。六一年中，他应邀来到长影，与导演和同志们艰苦鏖战，终于创造了活生生的我国民族英雄邓世昌——邓大人的形象！真实动人的艺术感染力，使全国人民倾倒了，十亿人都在谈论邓大人。影片出映到香港、日本以及东南亚各国，又令国际友人和华侨、港澳同胞们为之振奋！赞扬的贺信，从海内外雪片般飞来。“邓大人”的创作风格，正如观众所说：如风撼山摇，雷震空谷！人们敬佩邓大人的胆识和气节，也更钦佩和爱戴邓大人的塑造者——李默然！当他来到大连渔场参观时，渔工们一下认出他来，竟不约而同地向他拱手问安，一大群小学生围住他，啪的一声跪下，激动地齐声呼道：“叩见邓大人！”　当日本著名影星中野良子来我国访问见到他时，激动地扑上去连声说：“向您学习，向您学习！老师！”她紧紧挽着“邓大人”的胳膊，要求记者马上拍照留影……呵，这样的事太多了，太多了！

四十年的从艺历史，他为人民奉献了十几部影片、几十出戏剧。不论是话剧《在那一边》、或者是《市委书记》、《报春花》；不论是影片《甲午风云》、《兵临城下》或者是《花园街五号》；也不论是电视剧《乔厂长上任》等等，都为人们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形象。所以当国家主席李先念握着他的手时，也高兴地说：“啊，邓大人，邓大人，李默然！”赵紫阳总理和邓大姐也曾亲切地与他会见，希望他再为人民创造更多的艺术形象……　李默然是位精力充沛、谈笑风生的艺术家，他有大海一样坦荡的胸襟和山岳般的坚强意志。在那场全民族的大灾难中，他被下放到农村当农民达四年之久，但他的精神支柱始终不垮。他用他的劳动态度和他的言谈，感动了周围的农民，在那些难熬的时光里，他和农民的关系极其融洽，他的精神世界是充实的，他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艺术。所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又青春焕发，不停地进行新的艺术创作了。他有繁忙的社会活动：中国剧协的副主席，全国政协委员以及辽宁人艺的院长等众多的职衔，却还是挤出时间来在报刊杂志上多次发表文章，为繁荣党的戏剧事业孜孜以求。

李默然有个幸福的家庭——他的夫人叫龙潮，是音乐界的名手，作曲兼指挥，受过高等教育，外文尤以日语见长。解放初期演出歌剧《纪念碑》时，默然同志饰演男主角，指挥就是龙潮，虽然正当恋爱阶段，但她一发现默然的音不准，她的指挥棒就绝对不让通过。现在她人已经离休了，但人们对她仍十分敬佩。他们夫妇爱子女，而对子女的要求也是认真又严格的。三个子女中，女儿学了理工科，是助理工程师，两个儿子靠着自己的奋斗，在各自岗位上取得了成绩。

四十年过去了，李默然在国内外早已“名声大噪”了，可他从不满足。他说：“体制改革，人的思想、新的创作，艺术质量，日日夜夜都在使我思考，要一时一刻也不松懈地跟上时代。我希望我们文艺工者团结一致，坚守在我们岗位上，共同奋斗！”他是这样做着，也仍在继续做下去。

弛张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