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一个家长式厂长“翻船”记
前不久,本报刊登的西安华秦精细化工厂职代会行使职权,经有关领导部门批准免去了前任厂长姚某职务的消息,受到了该厂职工的热烈欢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西安华秦精细化工厂是一个有一百三十多人的集体小厂。姚某一九八四年任该厂厂长。时隔三年多,他就“翻船”倒台了。这艘“船”为什么会“翻”,让我们追溯一下原由吧!
姚上任时,前任留下了五万多元的利润,产、供、销渠道也比较畅通。该厂又因为是自负盈亏的集体小厂,工厂兴衰和工人利益联系更紧密,因而绝大多数职工特别关心企业经营和效益,生产劲头高涨,姚这艘“船”算是遇到了“顺水”。但是,他一上任,就无视职工当家作主和参与企业管理的民主权利,搞封建专制家长式的一言堂,结果是害了企业,害了自己。
作为一个厂长,他的中心工作是什么?当然是抓经营管理。可是姚在任职期间,很少与职工共商生产经营大计。厂里管理混乱,事故迭出。上半年每隔两个月便发生一起采购事故。购回的棉油,含杂质在80%以上,损失三万多元,全厂人均二百多元。应购回自贡市的免检特级氯化钡,但购回的却是丹东产品,质次价高,损失了七千多元……按照该厂有关规定,进货前后应抽样化验,不合格的可拒付货款。可姚在第一次事故之后,对事故的详情不闻不问,对肇事者也不予处理,致使事故连连发生。对此,职工十分焦虑,意见纷纷。在去年召开的一次职代会上,职工代表质询他:“三起事故,原因你找出来了没有?”姚答:“没有。”问:“对有关人员渎职教育处理了没有?”答:“没有。”代表们气愤地批评:“你怎么能对事故不闻不问?”他却满不在乎地说:“我是厂长,我负责!”
姚根本无视职工参政议政民主管理企业的权利。他不经职代会同意,也不和其他领导同志商量,就独断专行地决定:厂二届一次职代会常设主席团在会后解散,改为厂民主监督委员会,并要把他所圈定的一些厂级干部选进去。当有的职工代表因不明白民主监督委员会职责去问他时,他说:“民主监督委员会嘛,只不过是监督监督。”对于职代会的决议,姚从来不当回事,不高兴时,就随意变动,不予执行。当职工代表询问时,他还是那句话:“我是厂长,我负责!”
把工厂看成是自己家天下的姚某,当然会把关心集体,敢提意见的职工代表当成眼中钉。该厂副厂长、职代会代表、三届一次职代会主席团主席,因在这届职代会给他提了意见,遭到姚的忌恨,于职代会后,就被免去副厂长职务。这个副厂长被免职的过程荒唐得令人发笑一一姚对一个支委说:“以支部的名义,写个免职布告。”该支委说:“没有开过支委会,不能用支委的名义。”姚说:“另一个支委回来后,我给他补说一下就行了。”该支委也没同意,姚便用自己的名义免去了这个副厂长的职务。有个职工代表,由于在职代会上提了意见,便受到姚的刁难整治。虽然她只有四十五岁,但在她提意见的第二天,姚就不顾她家庭收入低、生活困难等情况,硬逼她退休。
不愿接受职工的批评监督,必然会跌入滥用职权和以权谋私的泥潭。姚某滥批出差以及出差报销费用,用公家的钱送人情,以致这个只有一百多人的小厂,去年旅差费达到二万五千元,等于该厂平均每天有一个人坐火车往返于西安至上海之间一趟。他的女儿和另一个干部的儿子都不是本厂职工,他却让财务科给每人支付了四百元上技校的学费。在该厂职工已经饱和的情况下,他置职代会的批评制止于不顾,去年凋进了二十四人,从今年年初到被免职前,又调进了五人。他调进的大都是关系户,调人的方法也很绝:撇开人事和劳资部门,一手包办,亲自分配工作或任命职务…
在姚这样的厂长的领导下,该厂的生产停滞,经营混乱,效益每况愈下。一九八四年的利润由一九八三年的五万多元下降到了三万多元,一九八五年降到一千元。去年仅九月份就亏损了一万元。为了挽救“厂长”和“工厂”,厂职代会曾几次召开会议。与其对话,帮助姚改进工作。去年八月,在厂三届一次职代会上,职工代表要求把企业效益不断下降、亏损的教训和改进的措施写进工作报告,姚不予理睬。今年初,在厂三届二次职代会上,代表们对厂里生产经营情况提出质询,姚对企业亏损的基本原因都讲不清楚,对职工代表提出的其它问题,也拒不回答。
在多次建议帮助无效的情况下,为了工厂的兴衰存亡,为了维护广大职工的利益,在三届二次职代会上,出席会议的二十五名职工代表,经过慎重的酝酿讨论,以二十二票通过了“关于建议厂长辞职的决定”。并上报有关部门。西安市化工局经过认真的调查核实,免去了姚的厂长职务!
姚这条“船”翻了,我们在回顾了他翻船的经过后,该汲取什么教训呢?
本报记者 赵观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