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美人

肖重声

人说：月下看美人。

月下美人何以更美？

这大概因为夜的氤氲，月的妩媚，为美人展示自己的倩影丽质提供了更佳的背景，制造了更为适宜的氖围。

尽管各朝各代评论美人的标准不尽相同，但那基本标准，想来也是相差无几。不过是：苗条的身材，白嫩的皮肤，漂亮的脸蛋，顾盼多情的秋波……在这些基本条件之上，各个美人又各有自己的独特胜人之处，使其更添光辉。

然而，任何美人又都不是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她们总有这样那样一星半点不足之处，形成隐隐约约的一种缺憾。因此，人间才有“环肥燕瘦”之说。

但是，若在月下，明媚的月光，迷蒙的夜气，不但可以映衬、烘托美人的特色，而且可以巧夺天工，无声无息地隐去了美人的某种缺陷，弥补了美人的不足，使其佳姿丽质充分华，更加美妙绝伦。让目睹者心驰神移，思绪联翩，展开绚丽的想象，放飞飘逸的情思，在心中塑造出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人形象。

这正是夜的神力，月的魔法。它摒弃了光天化日所造成的一览无余，着意创造出“烟笼寒水月笼沙”的艺术境界，使美的容量随之扩展，美的质量随之提高。这种朦朦胧胧的美，可以心领神会，但又不能确切言传；可以补充，发展，但又不能穷尽其意；可以无穷回味，但又不能抖翻其底蕴。它的诱惑、启迪，岂是直白浅陋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