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金子

陈欣明　吉应成

旬河在这儿拐了个弯，遂甩下一块地面。旬阳县磷肥厂即在此。

这是安康地区仅此的一家磷肥厂，位置举足轻重。

磷肥厂的产品自然十二分的紧俏：近处的农民捷足先登，守候在生产车间，磷肥一俟装袋，即装上平板车、拖拉机：远处农民则开来拖拉机、汽车，引得磷肥厂四周如闹市般喧嚷，有农民跑百里山路，啃几斤干粮，在厂门口翘首以待。更有甚者，握锄持铲，将磷肥仓库的底层掘下尺许，过磅装袋。工人问“黑面面化肥，这等金贵？”农民答：“当然，这是庄稼的黑金子呢”。

1988年，磷肥厂产磷肥2951吨，硫酸1800吨，实现利税15.73万元，创历史最好水平。

然而，初建的磷肥厂，没这大气候1977年仲秋季节，磷肥厂开始筹建。推土机隆隆的响声震撼着沉睡的鲁家坝，干部、工人饮风餐露，日夜劳作。第一批磷肥生产出来了。目睹一车车磷肥从车间运往储库，干部、工人们相对默默地、自信地笑了。

工人们将磷肥分送给附近村子的农民兄弟，说：“你们关心咱们建厂，这些磷肥赠送给你们，聊表寸心。”

农民望望工人老大哥，又望望磷肥，皆露出或不屑一顾或惶惑状。

“这有甚用？不要不要！”直摆手。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在院子又黑又脏，碍眼，还死占地方，快拉走吧。唉——”一声长长的喟叹。

磷肥“完璧归赵”，工人皆悻悻然。

原来在几年前，县上有关部门从外地调入一批磷肥，质量劣，肥效差，农民施用后连呼“上当上当。”自此，便对磷肥有了偏见。

“凭自己的产品质量，在信誉中发展。还磷肥的本来面目，要让农民眼红！”工人们豪迈地说。

众人拾柴火焰高。磷肥厂的产品果然被农民乐而用之。

厂党支部书记何在文，是建厂元老也是省第六届人大代表。

厂长罗瑞茂是大学毕业生，他认为：近年来，本地区农民大量使用碳铵、尿素等含氮化肥，土地不同程度结块，若不以磷肥进行综合土壤改良，势必导致几年以后粮食严重减产，尤其是在农民对于现行政策的持久性有了清醒的认识之下……大学毕业后，罗瑞茂回到了旬阳县磷肥厂，对98%试剂硫酸的市场行情作了考察，并聘请省化学试剂厂指导，建成了一座高精度现代化的试剂硫酸车间。

庄稼人从科学中悟得：地要种，更重养：庄稼需要氮、钾，也需要磷。如同人来到世间，要吃五谷杂粮一般。这一觉醒，便蜂涌而至，竞相购买磷肥。

罗瑞茂的真知灼见在实践中得到了印证。

然而，这却苦了这个年产3000吨的厂家。庄稼人的胃口大着哩，全旬阳县，全安康地区的农民眼巴巴瞅着磷肥厂的磷肥，还有山东、安徽、福建、四川、河南等省的老客户哩。

磷肥厂于是开展了第二期技改工程。

第二期技改工程完毕，将年产硫酸万吨，年产磷肥万吨，旬阳县磷肥厂会在粮食生产和工业发展中更加显呈其威力。

笔者在磷肥厂储库门前，面对着川流不息的汽车、拖拉机，聆听着“磷肥真是黑金子”的美誉，不禁思索：农民喜笑颜开，满载着能使庄稼增产的磷肥而归，可曾想到过磷肥厂干部、工人们一颗颗金子般的心？想到过他们为发展旬阳地方工业度过的不计其数的不眠之夜？

这黑色的金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