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民的康宁

雷锋式的好民警

我们站在他的遗像前，久久地凝视着他那双深沉有神的眼睛……，谁知道，他那含情脉脉的眸子里，究竟蕴藏着多少动人的篇章？

1990年1月6日那天晚上，在抓捕贩毒团伙首犯土喜闻的一场战斗中，为保护战友的生命安全，他舍身扑向正要向其他民警开枪的罪犯秦西保，被凶犯的子弹击中心脏，倒下后再也没醒来……

他叫姜渭，西安市公安未央分局未央宫派出所一名普通的治安民警，牺牲时年仅25岁。

他去得那么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他的未婚妻说声再见，也没有来得及向哪慈祥的父母亲道声别。再过20天，就是大年初一，他原打算春节期间办自己婚事；到几户军烈属家里去慰问；到责任区给几户孤寡老人去拜年；再去看看户勤区的治安员、护楼员，征求他们对自己工作的意见。可是，这一切，他都没来得及做，就永远离开了朝夕相处的战友，离开了他魂梦萦绕的责任区1800多户群众。

追悼会上，低沉的哀乐声中，西安市公安局局长张家谋介绍着姜渭短暂而闪光的一生：他出生在一个公安干部家庭，从小受到父辈良好的教育、熏陶；在部队，他多次受到表彰，入伍不到一年就加入了共青团。1982年从部队转业到公安战线后，曾多次只身同犯罪分子作斗争，4次光荣负伤……

未央宫乡数百名小学生戴着白花，步行40多华里赶来参加追悼会。他们不能忘记，是姜渭叔叔在爱民月活动中和同志们共同捐款，给小朋友们买来了那么多富有教育意义的书籍。他们含着泪水，把象征用革命烈士鲜血染成的红领巾，给他小心翼翼地戴上。望着躺在花丛中的烈士遗体，数千名群众仿佛又看到了姜渭英俊、潇洒的身影——

楼道上，他为孤寡老人送蜂窝煤；

霏霏细雨中，他登门为群众办户口；

沉沉夜色下，他和干警们把迷童送到孩子母亲的怀抱……

人民警察没有“下岗”的时候

姜渭初到公安部门，在交警队当一名交通警。几位外地出差的旅客问鸡市拐在什么地方？刚从部队复员的姜渭抓耳挠腮答不上来，这时他才掂出了公安服的份量。从那以后，他每天下班时间，专门乘公共电、汽车，熟悉西安市城区的街道、单位，不过半年，成了中队出名的“活地图”。他当了5年交通警，为数以千计的外地旅客指明道路、排疑解难，获得人们的称赞。

一个冬日晚上，他下岗后，走到行人稀少的后宰门地段，突然发现前方一辆出租汽车旁，有3名男青年将汽车司机围住，其中一名歹待正拿着一把刀子架在司机脖子上。姜渭霎时明白了一切，立即上前制止。另两名歹徒见来的是一名只身警察，“嗖”地拔出匕首紧逼过来，凶恶地喊道：“走路少管闲事，这家伙可不认人！”姜渭抡起腰带就向罪犯抽去，3名歹徒手持匕首，一齐朝他剌来。在激烈的搏斗中，姜渭腰部被歹徒刺伤，鲜血直流，他一面大喊惊愣在那里的司机“快到派出所报案！”，一面忍着剧痛，制服了其中一名罪犯。当同志们赶来把另两名罪犯抓获后，他被送进医院养了一个月伤。一些好心人劝他今后“要提防着点，不要多管‘闲事’。”他却笑了笑，执拗地说：“当警察的哪有下岗的时候，只要有坏人，我就得管。”

一个中秋节下午，在所里忙碌半个月的姜渭准备回家和父母亲好好团聚一下，谁知走到星火立交桥，前面下行道上冒出两个行迹可疑的人来。那不是派出所正在通缉追捕的在逃重大盗窃犯景卫东和金保成吗？神圣的责任感使他顾不得手里没有武器，便大喝一声，奋不顾身从四、五米高的立交桥上跳了下去，虽然左脚扭伤，但他仍穷追不舍，终于将重大盗窃在逃犯景卫东抓获，另一名罪犯在赶来的民警堵截下也落入法网。

去年春夏之交的动乱中，当时正患病毒性感冒的姜渭听说要执行任务时，马上找到了所长，要求把他派到最危险、最需要人的岗位上去。4月22日清晨，他没来及吃早饭，就同干警们准时赶到集结地点。下午6点多，在和犯罪分子斗争中，他不顾饥饿、疲劳、疾病的折磨，忍着被歹徒石块砸伤的疼痛，只身擒拿了3名违法犯罪人员，又同别的干警配合抓获了5名打、砸、抢、烧分子。

去年下半年以来，姜渭几乎没和家里人好好度过一个囫囵的星期天，但是却加班加点工作了600多个小时，为群众办好事40余件，直接参与侦破案件38起，占所里侦破案件总数的一半还多。

他用生命实践自己的诺言

姜渭在自己的笔记里写着这样的话：“只要我活一天，就决不能让犯罪分子嚣张一天！”他用宝贵的生命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1990年新年伊始，清除“六害”活动战犹酣。姜渭连元旦也没休，不分黑明昼夜查摸线索。5号这一天，他找到吸毒成瘾的违法人员小A，经过耐心地做工作，了解到塘坊街10号，有一个贩毒窝点。住在这的《喜闻斋》老板王喜闻，与其妻长期做着倒贩毒品的买卖。所长胡建成根据姜渭的汇报，决定进一步摸清情况，尽快端掉这个毒窝。

6日上午10时，姜渭和民警蔺军扬身穿便装，来到塘坊街10号《喜闻斋》，向王老板买几板货。狡猾的王喜闻见来人陌生，守口如瓶，索取证据暂时搁浅。下午5时30分左右，姜渭着便装同吸毒人员小A，一齐再闯《喜闻斋》，直说犯了烟瘾，急需弄些那灰白色的粉末儿。王喜闻见是小A领来的哥儿们，审视了好一阵，终于答应与来人先成交5克海洛因。姜渭和小A弄到“货”后，迅速回来报告了侦察情况。于是，一场扫除毒害的战幕终于拉开了。

下午6时许，夜幕过早降临的西安城寒风料峭。胡所长带领姜渭、史亚青、蔺军扬、杜国昌4名民警驱车急速赶到塘坊街10号，《喜闻斋》店门后屋的王喜闻正在数着一大叠吸毒者付给的钞票，猛听得门外“嗄——”的一声刹车响，没等他反应过来，干警们已冲进了屋里。王犯慌忙收拾贩烟账本，钞票撒落了一地。在迅速制服王喜闻的同时，姜渭警惕地审视着屋里每一个可疑的人。因为在这些贩毒人员中间，经常混杂着更凶恶的犯罪分子。

这时，被胡所长堵回来靠在门帮上的秦西保，正是西安市公安局通缉的在逃杀人犯。这个家伙1984年因伤害罪曾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1989年元月假释后重操旧业，不久前又开枪打死一名群众。不料冤家路窄，今天眼看要栽在公安人员手里，当他被堵回屋里刚靠住门帮站稳，便穷凶极恶地掏出了勃郎宁手枪。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高度警惕的姜渭立即大喊一声：“罪犯有枪！”便箭步扑上前去抓罪犯的手，秦西保猛地掉转枪口，“叭——”一颗罪恶的子弹射进姜渭左胸，殷红的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姜渭感到心口一阵剧烈疼痛，他想再向前跨上一步抓住罪犯，可是胸脯致命的枪伤使他浑身发软，他打了一个趔趄，终于倒在了离罪犯只有一步的地方。他的喊声提醒了战友，他扑向敌人的刹那间，转移了罪犯的注意力，为干警们夺得了宝贵的还击时间。胡所长和民警史亚青几乎同时向凶犯射出复仇的子弹，这只豺狼连中数弹，倒在了地上。

战友们一面押住王喜闻等案犯，迅速查获出枪支、弹药、手榴弹、匕首和毒品，一面用最快的速度把姜渭送到中心医院抢救。市局和分局的领导恳求大夫，一定要救活英雄的生命，他才25岁呵。胸外科老教授作了最大努力，然而他无回天之力。子弹是从姜渭的前胸射入，穿透心脏中枢后，又从后胸飞出的。这位年轻忠诚的战士，几天前还对所里同志说，他最近感到很累很累，等办完这起案子，他要静静地躺一躺，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在90年代第一个周末晚上7时，他却为自己誓言流尽最后一滴血，永远闭上了眼睛。

姜渭的父亲来了。就在他来之前，姜渭的母亲做好了儿子最爱吃的鸡蛋梢子面。她老人家还正在等儿子吃了饭，要好好说说给儿子买组合家具的事呢！然而此时此刻，姜渭的父亲看着儿子胸前那片殷红的鲜血，这位在政法战线战斗了30多年的老公安、优秀共产党员，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儿子关心得太少、太少。儿子已经一连一个月都没有回家了，吃住都在派出所，元旦那天，回家匆匆打个道，就又赶回所里了。他清晰地记得，那天儿子临走时对他娘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为人民的安宁破几个象样的案子！”谁知元旦这天一走，竟成了爹娘与儿子的骨肉诀别……。胡所长紧拉着姜渭父亲的手，红着眼圈说：“真是对不起，我没能把小姜给你带回来，他本来应该休假……”老年丧子，本是人生一大不幸。姜老却忍着内心悲痛，安慰胡所长道：“孩子，你别这样说，公安战线牺牲的不光咱娃一个，姜渭不扑上去，也要伤别家的娃呀！”听着烈士父亲坦荡、朴实而又掷地有声的话，在场的人们，眼睛都湿润了。

他离开了人间，但人民将永远怀念这个为他们的康宁而洒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卫士！

日前，公安部授予姜渭烈士一级英雄称号。　（郭永忠　王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