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藤

王兴来

十多年前的星期天，我同哥哥去砍柴。

老远，就望见那岩壁下长着一簇好柴。跑到岩下，那柴原来长在半壁上，离地面还有三丈多高呢。脚边的柴已被人砍光，独剩两丈见方这一簇。高头是绝壁，从左右延伸下来；下面岩壁虽不那么峭，但很光滑，没有踩脚的地方。那丛柴，叶已落尽，一根根胳膊粗的枝桠傲然挺拔，在向我炫耀似的。我沿着岩壁下方走，想找到上去的地方。突然，我发现岩壁上垂下一根葛藤，手指那么粗，暗褐色的外皮与岩壁的颜色极似。我用力一拉，藤根纹丝不动，这下可遇到救星了！我把刀往裤带上一挽，两手抓紧葛藤，脚蹬身弯，手脚交换用力，象猴子一般，几下就爬了上去。

一上去，才发现这根葛藤还有好多弟兄，缠在柴上，让人不好下刀。我一气之下，把那丛葛藤根一齐割断，再割断藤梢儿，扔到岩下。没有了那些藤蔓碍手碍脚，砍起柴来真痛快，一会儿柴就被砍完了，并一根根扔到岩下。这时，我才悟起那根葛藤也被我割掉了，我站在半壁上，既不能上，也不能下，虽只有三丈多高，但下面坡陡，我还是不敢跳。

没法，我只好喊哥哥。

哥哥一口气跑过来，见我尴尬在半岩上，便拾起那根葛藤，一头绑上石块，手捏住离石块三尺多长的地方，用力一抡，就势手一松，葛藤便飞了上来，我把葛藤绑在树茬上，两手抓紧葛藤，又是脚蹬身弯

手脚交换用力，象猴子一般，不几下就着了地。哥哥说：“咋上去的？怎么把它割了呢？”我望着还在岩壁上摇荡的葛藤，脸有点烧。是的，帮我上去的，是它；帮我下来的，还是它。

事隔如今已十多年，但我怎么也忘不了。生活中象我急刀砍葛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