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华贵的“灵”与“憨”

在电视机前，坐了一房子等待着观看《轮式装载机操作法》科教片的铲车工。随着银屏闪烁，突然爆发出一片欢呼、一片自豪：“啊，胡华贵，是咱们的胡华贵！”

一位普通的铲车工的操作，为什么会拍成电视科教片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那是1984年，国家“七五”重点建设项目大秦铁路上马。铁一局四处的铲车工胡华贵打前站第一批来到燕山脚下，行李未打开就驾着装载机连夜赶赴现场。开始几天，面对爆破下来的石头，他的装载机如同老虎吃天无法下口，急得他一上车就好几个小时不下来，开着铲车不断变换载斗角度，仔细琢磨装运技巧。渐渐地，他摸准了装石方的门道，装载速度不断加快，终于为大队人马提前开通了一条10公里长的山间便道。

大秦线正式动工后，为了给庄户庙隧道进峒施工创造条件，他吃住在峒口，炮刚响过，就开始装运，使循环次数翻了三番，10天将9000立方石头搬下了巫山。当施工进入全线控制工程之一的摩天岭隧道时，领导将他召到这里承担装碴重任。这时，他驾的是2.8立方米的大型装载机，而峒内的空间小，场面窄，车辆多，很不利于加快速度。他上班观察，下班琢磨，很快摸索出一套“慢插底、巧松动、稳提升、轻倒碴”的操作方法。这样，看着他也是不慌不忙、一铲一铲地操作，但别的司机装两车的时间，他可以装三到四车，一次出碴可节约1/3时间。在摩天岭隧道1273米的掘进中，共出碴20万立方，而他竟装走了18万立方。为此，局里总结了他的操作程序和技术，录制了电视科教片，在全路进行推广。

当燕山深处竣工的礼炮响彻山谷时，胡华贵已驾着他那大马力的装载机呼呼隆隆开进了咸阳的国际机场施工地。他每天早上从六点一直干到晚上一点。下坡视线看不清，他就站着开，4000立方的消防水池土方计划14天完成，可他只用了9天时间完成了6400立方，平均日铲700立方。有个包工头看中了这个“劳力”，以每小时付100元现金恳求胡华贵去给他干。胡华贵硬硬地回答：“你就是每小时给1000元，我也不干！”

一天，胡华贵在机场油库施工中，挖掘出一座古墓。他小心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一清点共43件。这时，一个当地农民走过来说：“你别吭声，我给你2000元，把这些东西给我。”胡华贵没理他。“给4000元。”胡华贵不软不硬地说：“我是劳模，你说这事劳模干得不？！”那个农民头摇得波浪鼓似的说他“憨得不透气”。

胡华贵是“憨”，“憨”到了为了工作不顾自己的家庭，不顾自己的身体。人路20年来，他没有因私事耽误过一天工作。在大秦线建设的三年里，他没有休过一个节假日、病事假，家离工地仅2里地，可他竟然有一年没有回过一次家。孩子住院了，让妻子去陪护，亲属来了，让妻子去接待；他的胃溃疡犯了，不吭声忍着疼痛坚持工作。当他手拿大姐病故的电报，想回去尽一点姐弟之情时，却考虑到施工正进入紧张时刻，默默地将悲痛压在了心底。有一段时间，由于特殊情况，他的机台只有他一个人，他只能利用工序衔接间隙稍作休息，平均一天工作18个小时。队领导为他请功，他谢绝了，给他加班费，他不要。有人不理解地说他“憨”得厉害，“傻”得出奇，而他仅仅投之一笑。

他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后，不少人猜测和议论说，胡华贵这下不会再开铲车了。可他从北京回来后，照样是一头钻进铲车里，不知疲倦地工作在宝中铁路建设的工地上。

（章玄　边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