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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2年05月26日

陕西工人报第3版 车行万里一路情 图片新闻 什么是“弱”女子的“强” 救死扶伤 乐在其中 启程的 女工简讯 广告 广告 广告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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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版
03

启程的

出生时,母亲给我起名叫海兰。可我从没见过海,谁会想到今天会跟海结下难解之缘。

和他初识,只知道他是个海军,某军事院校的一名军人。人很好,很细心,那时我才21岁。我是1970年进厂,在轧钢车间一干就是五年。轧钢车间里的活儿最苦最累,我作为车间里的团支书记,下了班,还要组织团员活动,别人都说我是铁姑娘。那时,我给他写信,常写些年轻时应抓紧时间学习,积极上进的话。而他每次来信,写得最多的话是多注意安全。

我俩谈恋爱可不象现在的年轻人那样浪漫。平常见到厂里有谈朋友的,不是你来找我,就是我去找你,看到这些我心里就腻烦。他毕业时,要分回西安。我断然说,不行,离得太近了会影响工作,你分得越远越好。没想到他一赌气,就到广东远洋公司当了海员,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大洋上飘荡,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我27岁结婚,婚后不到一月,他就走了。这以后散多聚少,我只有凭书信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日本、西欧、阿根廷,还是澳大利亚,他成了世界地图上不断更换的地名。

结婚前我从没想过,他常年在外,这个家要我一个人支撑,婚后面对许多现实困难,我才明白两地分居的妻子要付出怎样的代价。1980年,组织上把我从轧钢车间调到工会,不久就有了娟娟。孩子出生时他不在,等他回来时孩子已半岁了。有了孩子,更是紧张,工作、家庭都得管,我象陀螺一样从厂区到家属楼之间得高速运转。在厂里,早去晚回,忙碌了整整一天,回到家里,还有一大堆家务。别人有丈夫和老人,我只有靠自己了。孩子稍大,会走路了,我上班,只好把她锁在屋里。看见别的孩子在外面玩,她急得上了火,等我晚上回来,孩子的脖子肿得象馒头。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腮腺炎。第二天,我还得上班,只好在她身边堆满小人书和杂志,劝她自己玩,不要着急,又倒了水,拿了药给她,一拉门又上班走了。每当这时,我的心就象刀割,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又想,要是孩子的父亲在身边,还有个人能帮帮我。有一次,我把腰扭了,叠被子都疼得钻心,动都不能动,多亏了邻居帮忙。当时,我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他每几个航次,才能回来和我们小住一段时间。他一回来,买菜、做饭、洗衣、家务事全都包了,好象是在赎罪。这段时间,我心里踏实,干工作也有精力。我有时工作忙,不能按时下班,他又会来接我。有时,他干脆和娟娟一起到厂里陪我加班。当然,我们也去公园,照像、划船,这些都是娟娟最开心的节目。可过上两三个月,他又要走了。

我们家像港湾,他就是航船,相逢时是思念等待驶进港湾,停泊了一段时间又得分手,于是思念和盼望又要启程了……

陕西钢厂 魏海兰 口述

刘瑾鸿 整理

(木卯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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