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弄文终不悔
——写在小说集《怕寂寞的女人》出版之时
雷国胜
算起来我写小说有十八个年头了。
这十八年来,便养成了一种熬夜的习惯。虽说写得又苦,又累,也寂寞,但心里却很快活。究其原因,大概是我除了知道冷暖温饱外,对文学这项“愚人的事业”过于着迷的缘故吧?!
当作家难,从事业余创作更难。
要吃饭,就得谋点事儿做。无论教书或者当秘书、主任、科长,是我的职业,虽说是良心活儿,一刻也没敢怠慢过,这就迫使我更多地从睡眠中挤出时间来圆我的“文学梦”了。记得我发表在《陕西日报》上的头一篇小说是在沈家村农民一间九平方米小屋写的。当时工资低,要养家糊口,舍不得花钱装电表,房东老太太嫌我每晚上熬夜太浪费电,就叫队里电工把电灯线给拆了。于是,妻深更半夜从厂里捎回一盏墨水瓶做的小油灯,我就借着这微弱的亮光继续我的写作,连啥时老鼠爬到小方桌上也不知道,要端茶缸喝水,却抓住了老鼠,吓得使劲将它摔到对面墙壁上,老鼠“吱呀”惨叫着跑了,我也魂飞魄散,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现在好了:两室一厅,书房台灯。
但我依然不轻松,不潇洒,心里很累。
有什么办法呢?买菜我算不了账,当官又太老实,这辈子恐怕只有继续在这条文学小道上走下去了。
这首先得感谢我的文学导师费宏达先生,没有他和他当时创办的《职工文艺》,我想我是绝不会在属于自己这块并不丰腴的文学薄土上耕耘到今天的。还有老作家峭石,许多稿子都得到过他的精心指点和修改。值得感谢的还有我的好友耿翔,他虽是位诗人,却时常与我谈论小说,可惜他写的诗是全国够上一流的,而我的小说却只能供诸位朋友饭后茶余、不愿涮锅洗碗时笑着读读而已。
说心里话,我对自己又自信又不自信。
反正书出来了,这是我的一片心,一份情,只要读者能接受它,这对我将是最大的安慰。
至于别的话,我想已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