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　（散文）

吴晓菁

母亲赶早市回来，买了一朵桅子花。洁白的栀子花平躺在一张旧报纸上，幽幽暗暗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母亲把花递给我，我几乎没有思索就把花插在了头上。再看母亲，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一向保守的母亲对我这一举动不加阻拦，我有些诧异。这一日，花就在我头上，弟弟说有点象“百爱神”香水的味道，这是他刚谈的女朋友爱洒的一种香水牌子。花香很浓，一转头、一起身，芳香缕缕，四处流逸，仿佛这栀子花就在你鼻尖上，你已经看到了她，拿到了她，无意中一回头，总有来不及躲闪的眼睛注视你，是赏花？还是盯人？我心里有些好笑，或许两种情形都有吧。这一日总有说不出的感觉，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惬意。晚上我把花拿下来夹在蚊帐上，半夜醒来，满房香气，清清淡淡的，有一丝甜味。

翌晨醒来，只见花瓣没了昨日的鲜嫩，花色也没那么娇艳明亮了，我心里不由掠过一丝凄凉。母亲买菜时我让再买一枝，母亲回来说卖花的老太太今天没出来，我心里幽幽的，很有些遗憾。乡下的姨妈来城里，我总叮咛下次来一定多带几枝来。母亲见此安慰我道：别那么伤感，花开花落，月缺月圆，这都是很自然的事，你要真爱花，花就会在你的心里，只有开在心里的花才会永开不败……一向平凡的母亲竟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她是借花向我暗喻人生真谛吗？

大概过了一星期，母亲买早点回来，手里握着两枝栀子花，一朵开着，一朵闭着。我高兴地迎上去，把花拿到房里，正准备插到花瓶里，弟弟跟了进来，向我要那朵闭着的，说是送给女朋友，我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给了他，我想爱美是人类的天性是不应受到限制和拒绝的。

母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栀子花，如今虽过了戴花的年龄，可她的心依然年轻。我想，她送给女儿的不仅仅是一朵花，她希望女儿快乐、爱美，并无私地把美的快乐分享给那些理解美、珍惜美的无论年少年老却依然青春着的心灵。

我感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