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投毒案在这里发生（侦破记实）

文/高军　白有年　口图/杜亚民

西安发生一起特大投毒案！

1993年2月24日，在西安市莲湖区红庙坡西安市运输公司第一家属院内，发生了一起建国以来罕见的投毒杀人案件，案发，7人死亡，25人中毒，各大医院都在一片紧张之中。

亲人在痛哭，路人在流泪。现在让我们的读者，随笔者到现场，去看一看死亡者的家庭悲剧吧。

七条人命

郑玉琴，女，年仅30岁，在西安围巾厂工作。活泼、天真，年龄只有6岁的儿子张政，也和母亲一起被无情的毒魔夺走了生命。郑玉琴的丈夫、在西安市运输公司三分公司工作的张景周哭泣着对笔者说：2月24日中午11时50分，孩子和他妈妈在家属院的烧饼摊上买了两个烧饼。儿子吃了半块，妻子吃了一个。不到30分钟，活蹦乱跳地在院子玩耍的儿子对母亲大喊头昏，难受想吐，妻子急忙将孩子抱回家中，孩子的哭声已经很微弱了。这时，郑玉琴也感到头昏，四肢无力，想吐，浑身肌肉开始震颤。年老的父母张继东康改茹急忙在院内叫了一辆出租车，在中午1时20分赶到西安市中心医院抢救。前后不到1个小时，母子俩就都闭上了双眼。说到这里，张景周已泪流满面。张政的姑姑张云芳恨恨地说：　“叫害人的也吃些毒药，拉回来让我们用刀剐他！”张政的爷爷愤怒地喊着：“是谁害了我儿媳妇和孙子，我要亲自看到政府枪毙他。否则，我死不瞑目！”

新娘李慧敏，女，29岁，是红庙坡商场的营业员。新郎费兴杰，31岁，西安市运输公司第二分公司工人。他们今年元月10日才结婚，一个多么美满幸福的家庭！2月24日中午11时30分，丈夫在院内买了5个烧饼，夫妻二人一盘菜，一人吃了一个半饼。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下午1时30分左右，妻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丈夫背着她下楼，挡了一辆出租，赶往西安市中心医院急救，到2月25日5时，李慧敏终于不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丈夫。剩下一个费兴杰，孤孤单单，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在悲痛中继续接受中毒急救。他在心中默默地想，妻子是一个多么勤奋好学的好妻子啊，她有文化、有理想，她参加过《海南企业外交函授学院》两年制新闻专业的学习，以优异成绩毕业，并获该院优秀学员证书。她还荣获《女友》杂志社参赛作品情人岛诗歌大赛纪念奖。可是她走了，莫明其妙地就这样永远地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杨瑞琪，来到这个世界上才两年四个月，就默默地离开了父母亲。父亲杨秋光和母亲刁小娟，都是西安钢厂的工人。也是在那个灾难的日子里——2月24日中午1时30分，母亲王秀珍听到孙子喊要吃烧饼，领小孩买了两个，奶奶吃了一个，孙女只吃了一个饼的1/4。中午12时，孙女大便时，感到肚子难受，这一难受就站不起来了。此时，她的父母亲还没有下班，她根本想不到大祸会从天而降。同院西安市运输公司三分公司司机齐宪民，下班回家听说邻居祖孙二人食物中毒，顾不上吃饭，挡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西安市儿童医院。抢救延续到下午3时20分，可爱的孩子离开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亲。此时，老太太也因毒物发作大汗淋漓，头昏呕吐。齐宪民很快将孩子安置到太平间，又将老太太送往西安市中心医院。杨瑞琪的父母5时下班回来才得到消息，赶到儿童医院，小俩口抱头痛哭不已。接着，他们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子，再赶到中心医院，照顾中毒住院急救的老母亲。

年轻体壮的王利华，才28岁，就告别了亲人。他哥哥王利民对我们说，是同院邻居罗党庆告诉他的：两个弟弟和母亲，一家三口人都中毒住院了。王利民骑上自行车就往医院飞驶。赶到医院，二弟王利华因中毒严重，已躺在医院里再也起不来了。所幸三弟王利军和母亲冯俊娥脱离了危险。

郭林，10岁。他的奶奶方秀云说，2月24日中午1时25分，方秀云在院内买了一个烧饼，一掰两半，给闹着要吃饼的两个孙子。孙子赵鑫拿到少半个烧饼，嫌少，扔在地上，奶奶捡起来，拍拍土自己吃了。郭林也吃了另外半个饼。下午3时15分，奶奶和孙子二人一起吐起来，儿子赵治安急忙用自行车将二人送往西安市中心医院抢救。不到20分钟，小孙子郭林就不行了。独生子女刘伟强，是父母的命根子。今年只7岁，在西安市星火路小学读书。父母亲都在西安毛纺厂工作。那一天，65岁的奶奶卫慧吃了1/4个烧饼，刘伟强也吃了1/4个。到2月24日下午2时左右，院内开小车的邻居韩宏建将二人送到陕西省地矿局职工医院急救室，刘伟强只哭喊了两声：　“不要给我打针。”抢救不到20分钟，就离开了人世间。刘伟强长着一副讨人喜爱的脸庞，又有一股聪明劲，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喜欢他。当他们听到不幸的消息时，全班同学主动募捐集资前去看望。这孩子刚刚报考了美术班，还没参加学习，就离开了大家，全班同学都为他落下了悲伤的泪水。

全市紧急动员

2月24日下午1时许，西安市运输公司第一家属院和西安中心医院几乎同时给红庙坡派出所打电话报案：该家属院数十名职工、家属饭后出现恶心、呕吐、头昏、腹疼等食物中毒征兆，已有18人被送往医院，已有2人经抢救无效死亡。派出所所长赵喜堂深感案情重大，立即向公安莲湖分局报告，张百海副所长带领干警迅疾赶赴现场，进行保护，开展抢救工作。公安莲湖分局领导杨牛外，王锐、马学新，带领治安科和刑警队的干警，警车一路警笛，赶到现场。下午4时许，莲湖区区长陈振虎，副区长胡太平，缪甲辰，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平，八处处长马继志，三处副处长祁金锁，以及工商局、市防疫站、区检察院、区工商局、区防疫站的领导，相继赶到现场。市委副秘书长姚联盟和市政府秘书长强建洲，也都来到现场，传达了市委书记程安东，市长崔林涛对该事件的处理作的具体批示。副市长才玮辉等政府领导和西安市运输公司领导，当天赶到医院和事发现场，开展抢救、调查、处理工作。才玮辉副市长指示：公安、卫生、工商、防疫等部门，要迅速查清事件原因，全力以赴抢救受害者脱险。

“2.24”特大食物中毒案件发生以后，市公安局八处、三处，与公安莲湖分局刑警队，治安科和驻地红庙坡派出所，三家由刘平副局长统一指挥，联合成立了“2.24”特大中毒专案侦破组。同时，采取果断措施，配合卫生防疫和医院有关部门，抢救中毒群众和职工，送护他们进医院进行急救。

侦破，刻不容缓

侦破组对烧饼摊摊主、同样因中毒接受抢救的徐忠良调查后得知：2月23日，徐忠良合面时，发现酵面中有刺鼻的怪味道，他以为是面粉中增白剂过多所致，并没有当回事。2月24日清早7时许，经过23日晚一夜发酵的面团味道难闻得令人头昏。徐忠良舍不得扔掉已发好的面，继续做成烧饼，在这个家属院出售约30个。侦查组立即控制了烧饼作坊，提取作坊制作烧饼用的菜油、食盐、碱、面、发面引子、洗锅水，送往有关单位进行技术鉴定。红庙坡派出所副所长张百海，会同西安市运输公司领导和保卫人员，红庙坡街道办事处，家委会，逐门逐户了解买饼人情况，摸清食用烧饼人数，同时在邻近西安市第二运输公司第一家属院附近单位，张贴了三张《紧急通告》，要求立即交回有毒烧饼；对已食有有毒烧饼人进行逐人登记。使西安市六十七中学、西安星火路小学、西安市第二汽车运输公司家属院，星火路15号、17号家属院有了防止中毒措施。与此同时，对烧饼摊主徐忠良，加紧突击审查，迅速查清各种用料购买渠道，并封存出售用料单位，禁止出售。又提取受害人胃液和呕吐物，请西安市公安局八处进行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以确定毒品种类，以利于医院对症下药抢救。对作坊用料化验的结果，未发现常见毒物。2月24日晚11时许，在未卖出的烧饼、发面盆中查验出有机磷“一六0五”剧毒农药成分。此农药又叫“一扫光”，成人致死量为10—30毫克，儿童10毫克以下即可毙命。至此，一起特大投毒杀人刑事案件已可确定。

医生们一刻未闲各医院全部动员抢救中毒病员

第一批送到医院的中毒者是郑玉琴母子俩，时间是2月24日下午1时左右。之后，西安市中心医院门诊部中毒病人络绎不绝。院长赵恒毅见此情况，立即组成一个抢救组，赵院长自己担任组长，内科副主任武副乐和主任医师张基美为副组长。正巧这一天是星期三，院里规定下午为学习时间，于是动员了内科、外科、职业病科、麻醉科、护理部、医务科、院办公室、行政办公室约百余人，全部出动进行抢救工作，一时间医院里一片忙碌。抢救小组规定，中毒者免办各种手续、缓交住院费，把耳鼻喉科、口腔科、小儿科腾出来作为抢救中心，集中住院。从2月24日到27日，西安市中心医院每天加班三班倒，连轴转。当时因为不清楚毒物类型，西安卫生防疫站和西安市公安局的检验毒物结论尚未出来，抢救工作十分困难。2月24日晚11时许，结论为有机磷“一六0五”中毒，但这时严重中毒者已死去4人，还有17人正在急救中。中毒者李慧敏，由于消化道大出血，抢救工作从2月24日下午2时一直延续到25日下午5时30分，输了1000毫升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郭林输血400毫升，也因深度中毒而去世。阎西安、王秀珍、孙巨林一直处于昏迷状况，直到26日才脱离危险。这两天中，值班人员确实忙得团团转，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他们来不及进餐，只好捏着一个红薯压压肌。目前，这个医院死亡中毒人员5人，其余17名中毒人员已脱离危险，转入稳定，仍在接受治疗。

2月24日下午1时30分左右，陕西省地矿局职工医院，内科护士长陈舜清正在值班，副院长雷喜财急冲冲跑来告诉她，要她立即借吸痰器，说来了一批食物中毒病人。并命令当天全部护士、医生和值班人员留院，分两组监视病人。副院长、主任、张丽萍大夫为第一组，第二组由陈护士长带领内科护士和值班医生，在内科住院部，分别进行急救。量血压、洗胃、输液连续不断。2月24日下午4时许，接市卫生局通知：中心医院对中毒人员按亚硝酸盐中毒抢救，第二附属医院按有机磷中毒治疗。并通知雷副院长：如接收病员有困难，可送中心医院。当晚又接到市卫生局和公安局通知：系有机磷农药“1605”中毒。地质局医院当即表态，我院要为兄弟单位分忧解难，决心全力以赴，为本院争光！为了尽快抢救中毒人员脱险，他们免去了住院时的一切手续，直接在院门诊部接待了四名中毒者。其中除刘伟强病重送来即死亡外，其他三名中毒人员魏慧（65岁、女）、高玉珍（女、70岁）、毛金兰（女，30岁）三人日前已脱离危险，处于巩固治疗阶段。

2月24日下午1时30分左右，西安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院医师、值班大夫赵晓静值班，她先后接待了4名中毒人员。张奉成（男，45岁）、冯俊娥（女，53岁）、刘宗成（男，36岁）、张红（女，16岁）。来时，四人全部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正在学习的急诊科全体医生和护士，立即起身，进行紧张的抢救工作。2月24日这一天，这家医院已住下其他病员30多人，床位全满。在这种情况下，医院立即成立抢救中毒人员领导小组，由封群英副院长、急诊科乔义超副主任率领30余人，给病人检查生命体征，洗胃吸痰、吸氧、输液、静脉注射、清洗口腔分泌物。抢救工作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当得知病人家属没带钱而不能取药时，封副院长立即亲自给药房打电话，先取药，后付款。经过5个多小时的紧张抢救后，四名中毒人员全部脱险，目前，仍在继续进行巩固治疗。乔义超副主任是一位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他根据中毒者的特征和临床表现，从口吐白沫、四肢抽动、大汗淋漓、头昏呕吐、并有大蒜臭味和瞳孔缩小等症状，当即判断为有机磷中毒，并命令给中毒人员注射阿托品，以减轻症状。二月二十四日晚十一时许，化验室通知所中毒物为“一六0五”剧毒农药，又立即对症下药，四名中毒人员转危为安。

一定要抓住毒枭

医院抢救的同时，侦破组干警们早已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全市。经市局八处和西安卫生防疫站分别鉴定确定毒物系有机磷农药“1605”后，查出投毒人已刻不容缓。谁是投毒人？红庙坡干警杨鹏、李新平、傅遂刚立即到西安市运输公司家属院走访，了解到三个疑点：一、在1990年十月，本院住户因115号平房户主任继轩往水池子里倒屎尿有意见，邻居王坦平的父亲批评了他。过了几天，任继轩仅从王坦平家鸡笼前走过去一趟，王家的鸡当时就死去五只。二、本院刘素英是任继轩邻居，因同任为厨房争地皮打过架。1990年下半年，刘素英在路道放的炉子上熬包谷糁子，发现包谷糁颜色变绿，味道呛人，当时就怀疑任继轩下毒。刘素英便将包谷糁倒进一个城固特曲的酒瓶子里存放起来。后来知道本院有位在市二院化验室工作的何亚莉，向她打听化验事宜，何说要找卫生防疫站，还要先通过派出所。刘素英觉得太麻烦了，自己又没有毒死，就放弃了化验，把那一瓶可怀疑物一直保留至今。三、1989年7月的一天下午，有人看到任继轩的老伴好好地在门口转悠，但到了晚上九时却突然死去。死前，老太太曾大喊肚子疼。加之这一对夫妻经常吵架，关系不和，有人便怀疑是任继轩下毒致死。为此，两个女儿和任继轩至今不相往来。

询问徐忠良，徐说，他卖烧饼期间与买主没有发生任何吵嘴打架现象，也从无任何矛盾。再问，徐说他是陕西富平人，是西安市运输公司第一家属院居委会主任马子奇介绍他租何继轩的一间平房作烧饼的。承租期间，任继轩为索要房租和电费，与徐忠良发生过矛盾，有过多次争执。至此，侦破组将任继轩传讯到红庙坡派出所审查。任继轩已经是76岁的老者了，有一副保养尚好的发胖身躯，肉乎乎的脸上戴一副老花镜。透过眼镜，可以看到他有一对贼溜溜的眼睛，暗暗透出一股凶光和杀气。刚开始，任继轩装聋卖傻，拒不说实话。公安人员一边突击审讯，一边通过内查外调，搜取罪证。经市公安局八处对市运输公司第一家属院刘素英提供的瓶装淡绿色液体，园型仙人掌花盆及七名死者的胃液和肝汁，发现被检物中均查出有机磷农药“一六0五”。此时，任继轩仍然拒不交待。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反复较量，任继轩终于撑不住了，二月二十六日晨七时四十分，任继轩交待了他投毒犯罪的过程。

1989年初，任继轩结识了一个礼泉县的病友。闲谝时，得知礼泉县果园经常使用农药。任继轩便对对方谎称，家里种了桃树，桃树上常有虫害，想要一点农药。礼泉老汉答应了，给他弄了一小瓶。他嫌少。对方说这药厉害，对水比例是1：5000，两年都用不完。但他还是嫌少，没有要。到下半年，任继轩专门到礼泉县药王洞供销社买了一瓶500毫升的1605农药，从此一直存放在家中。任继轩交待：自从1992年12月29日始，一直到今年的2月24日，任向烧饼摊主徐忠良要房租钱都没有要到，直到24日早上才给了三十元。又要电费，要贰元，徐不给，只掏出一元钱往桌上一摔，任当时就火了。任说，徐每天发面要烧两大壶水，我看他把我的蜂窝煤用了，我问他，他死不承认。徐忠良过年回家来时，我就让他腾房子。他不理，也不腾。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理他。这时，我思想上就想报复他，与他同归于尽。我想我与他同归于尽划得着。我准备给他发面里放一点毒。别人吃饼拉肚子，呕吐，找他小伙子的事。趁这机会，我就把小伙子轰走了。我是在二月二十一日晚上，在家把“1605”农药一小瓶和小半碗面合在一起的，等着看发不发。后来看没有发，药水也没有了。我就把面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二月二十二日晚上，我见他从房子里拿了一个锅出去接水，这时我就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塑料袋，将面和药撒在徐忠良的和面盆里边，用报纸在面上一擦，面就散开了。我看谁也看不出问题来，就走开了。回家之后，我用水把碗一洗，再用水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把水倒在仙人掌花盆里了。一闻，碗上还有味道。我就把碗摔烂了，扔在星火路小学垃圾箱里了。当时是二月二十四日，有人中毒住院。这些情况我当时都不知道，还以为这药劲不大，没发生什么事。到了二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时，公安人员把徐忠良弄回来看地方，他胳膊上挂着吊针。当时我一听院子里一下死了几个小孩，心里猛地一震，一下子难受了。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咱也有儿女和孙子，咱对不起人家的孩子。我这么大年纪了，也知道活到头了，我罪有应得！

结　局

任继轩特大投毒案可以揭晓了。值得思索的是，任继轩说他仅仅是为了两块钱的电费，徐忠良只给一块钱，一气之下，才下的毒。他自认为是为了让吃的人都拉肚子，好借大家的力量赶走徐忠良，于是便发生了这一幕“陷害忠良案”。人们会问：仅因为这，值得么？但无论如何，案件还是发生了。7人死亡，25人中毒，整个西安市人心惶惶！是因为人们缺少对各类剧毒物认识的知识呢？还是因为人的自私自利之心？或者竟根本就是一种愚昧？令人伤心的是，这死去的7人中，有的风华正茂，有的新婚燕尔，更多的则是尚未成年的儿童。我们不禁要替这些死者问一句：请问：他们该向谁去申冤？找谁去报仇？他们死得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