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下养蜂人

五月。长安终南山。洋槐花开满山坡，缕缕清香，惹得蜜蜂舞来飞去，忙煞养峰人。

一顶帐篷前蜂主卢云华的妻子正做着晚餐，饭菜极简单：米饭和炒菠菜。卢云华和儿子忙着清点蜂房，这活儿需在太阳落山前做完。两个孙女在草地上玩耍，母亲在一旁搓洗几件脱下的脏衣裳。一只半大的狗竖起警觉的双耳，监视着主人八十多箱蜂。

今年46岁的卢云华，浙江温州人，从事养蜂的营生已11年。有花才有蜜，花开花落，寻着花迹他走遍半个中国。一年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异地他乡颠沛流离。十天半月，便寻花迁址，久而久之，对关中终南山、陕北横山等地花开花落的时令十分熟悉。“洋槐蜜是极好的。”他说。

养蜂人的日子清贫单调，迁徒中上火车、装汽车、赶花期，诸多的难处苦处，若不是身子板好，是难吃得消的。有上顿没下顿是常事。但云华一家极少有病，就连娃娃也一样，头痛脑热的小病也不多。蜜蜂这小东西通常不蛰人，可有时也会发脾气。主人的孙女手上给蛰了一下，蜂毒过敏，双眼肿得老高，小家伙真皮实，哭叫了几声又去玩了。

主人的温州老家，有养蜂传统，许多人由此发家。而今运输费等涨了许多，蜜价变化不大，不少人赔钱弃蜂改行。前年卢云华毛收入两万多元，去年没赚还赔了四千多，“今年再赔就改行。”他无奈地说。

暮色降临，卢云华一家终于忙罢，吃过饭后便各自钻入两顶帐篷里。没电灯，没电视，偶而传来几声低低话语。

今年卢家会赚钱吗？真希望他们多赚一些。　柳影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