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作家这行当

□文/吕峻涛

常常听有些被称为作家的人这样说：起初为文并没有想当作家，当了作家又没意思。瞧那种说话漫不经心、冷淡漠然的神情，不觉使我觉出一丝虚假。我敢说没有一个人初始为文是没有目的地胡整，其实生存的需要使人的一切选择不可避讳地带有某种功利性，作家这个行当亦不能例外。

有这样一句话：“荣誉常常使我感到羞愧，因为我在暗暗祈求着它。”记不清这是哪位名人的名言，但我从中觉悟到这位名人的坦诚和直率，因为它一针见血地道破了荣誉对人的诱惑。我从来认为作家是七十二行中的一行，而且不是什么好行当。因为这是个劳心费神的职业，是一种被称之为“愚人”的事业，一旦你陷入文学，那你就象抽了大烟土，就象和你钟爱的人第一次接吻，起初你会觉出一种兴奋和甜蜜，接着你就生发出一种刻骨铭心的迷恋，这时文学对你来说已不是什么幸福，而变成了魔鬼，它会把你搞得多愁善感，神魂颠倒。你将陷入一种漫长的烦恼和自我折磨，一种可怕的无法摆脱的忧郁和孤独；你将在自己设计的那个虚幻的想象世界独行，好象满世界就你忧国忧民，就你活得累。现实世界的一切使你变得敏感而多思，走路说不定会碰到电杆上，人喊你时发愣怔，半夜起来发神经爬格子，见人傻傻地笑，说话有时会前言不搭后语，激动的时候又放浪形骸，狂妄自大，在常人看起来整个一个神经病。

实际上一个真正的作家并无清高的感觉，正象作家的光环是虚的是一种假象。而创作的过程却是无比的痛苦艰辛，是实实在在地流血，老老实实地劳动。任何一点小聪明甚或一点疏忽，都不会逃过读者的眼睛。当然成功的欢乐是有的，但对一个有责任感、使命感的作家来说，欢乐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焦灼和隐痛。因为成功的辉煌已属过去，摆在面前的将又是一个新的领域新的跨越。只要把文学当作一种神圣的事业而不是当作一种谋生的手段，那你就别想轻松。

如果说我初涉文学时对作家产生过某种狂热的崇拜，那么在经受了文学的严酷洗礼之后，我对任何一个作家已经没有什么崇拜感了。令我深刻觉悟的是，作家的劳动的确是一种伟大的神圣的劳动，这个劳动的过程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因为作家的伟大是一切苦难的包容，因为饱受了苦难才获得神圣。那些饱受了艰辛以自己的作品获得成功的作家，理所应当地要受到人们的崇敬，社会的尊敬。

哦，作家，我尊敬你，你不仅是一种职业，你更是一种精神，一种永不竭止的创造，一种生命打磨的灿烂与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