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稚子如镜

文/牛英

女儿今年满五岁，聪明伶俐，特别是那双明亮传神的眼睛，苹果似的小圆脸，加上口齿清晰又爱狡辩的小嘴巴，谁见了都免不了夸上几句。每逢此时，尽管自己嘴上谦虚，可仍有一股抑制不住的自豪涌上心头。

女儿虽惹人喜欢，但有时也教人心存畏惧。有天下午，我因一篇小稿思索半天定不了主题，点上一支烟面对墙角出神，恰巧一朋友有事登门拜访，见我抽烟好奇地笑问：你不是说不抽烟吗，今天怎么“破戒了？”我不好意思地搪塞：我想品味一下，这烟到底有什么神奇妙用？今天是头一次。这时，一旁看小人书的女儿毫不留情地当即校正：“爸爸说谎，他写东西时经常抽烟。”我尴尬得脸上一阵发热，好在我不是“瘾君子”，平日在外从不抽烟，否则要落个“不实诚”之名，事后我责备女儿不该当众揭父亲的短，不料她不屑一顾说：“你不是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自己就在撒谎。”当时听罢我哑口无言。

前不久，一朋友因小事夫妻吵嘴伤了感情，执意分手，我从中说合，又动员两家父母出面做思想工作，避免了一场离婚风波，小俩口破镜重圆。几天后，他们送来一包礼物表示谢意，当时我推辞再三，见对方意诚，便欣然收下了。岂料正在吃绞儿（用毛线做小儿游戏）的女儿突然当着客人的面指责我说：“爸爸你说过吃别人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这些东西给人家才对呢。”虽然那声音充满了稚气和童真，但清楚明白，毫不含糊。顿时，我狼狈得恨地无缝，我硬将这包东西往回塞，但朋友执意不肯带走，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以后的日子里，每每看到这些东西，心里总免不了一阵惭愧。

这次我不敢埋怨女儿。原因很简单，她曾经吃别人给的东西被我狠狠地批评过，自己怎好出尔反尔？

童言无忌。童言也可畏。这样的事以后虽然还发生过几起，但我也逐渐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在一个小家庭里，孩子虽然没有成年人“成熟”，但他们的心灵是清澈透明的，他象一面镜子伴随成人左右照照它，可以校正家长的虚伪，摒弃家长的口是心非和言行不一，监督家长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从这个角度看，在这个纷繁嘈杂的世界，用这面镜子经常照照自己，无疑是净化灵魂的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