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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5年11月11日
第4版
04

案头钓趣写意

文/老柯

如果有人问我日常读报最喜读什么?答曰:非体育新闻,非社会新闻,更非凶杀情变抑或时装烹调之类,而是关于垂钓之乐的趣闻轶事。老实说,对钓事我一窍不通,至今也无缘钓他一回。一则疏懒;二来确实没时间——节假日,我大多是在“格子”里爬出爬进,说好听点,乃在写作中度过的。如之奈何!唯有在诸钓家子的淋淋笔墨中过过眼瘾,悦其心性了。

甭说,一旦遇上此类美文,胸中竟也氤氲汪亮出一泓碧水,尽脱烦嚣俗尘。山呀树呀,还有鸟鸣虫吟,亦纷纷涌上心头。我呢,便悠哉其中,俨俨乎一老钓家状,察水情,找“窝子”,下竿子,继尔守竿待鱼矣。有时候,文中的仁兄兀那鱼儿尚未咬钩,我的躁动不安的潜意识已捕捉到即将有大鱼上钩的信息——果然,泼刺刺一声响亮,浮漂骤然翻沉钓竿立马如弓,水花中划过一道优美绝望的黑色弧线,那是大鱼的脊梁。此后,是人与鱼的斗智斗勇。经过一、二个小时的折腾,精疲力尽的鱼终于被亦精疲力尽的人俘促上岸。鱼并非人的对手!在验证了这一条永恒真理之后,至于吃鱼,则无甚趣味了。失败的鱼却最终还原出人的动物本能——倘食鱼君子“吃”出这层哲理,只怕反倒生出一种做人的悲哀吧!

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干啥!若能从钓涯中“钓出悠悠岁月,人生奇遇和轻松愉快,不啻也是一种缘份了,因鱼而结的缘。记得有位先生记叙他在异国大洋中垂钓,竟钓起一条条海蛇,满甲板地蠕动。当大家兴奋地打扫完“钓”场后,方晓得此蛇比陆地毒蛇还毒,不由惊出无穷后怕来。奇怪的是,无知生大胆,居然无一遭海蛇咬也。哈!哈!连我这过眼瘾的人,深以为幸之余,乃拍案笑起:缘!这只能说是缘了!也有啼笑皆非的时候。如读某兄文章,说他六十年代被分配到青藏高原工作,一时鱼瘾发作,便与区秘书达成君子协议:人家钓,由他负责拉下手。孰料那区秘书似乎懂得咒鱼术,只要下钩——且是双钩——便马上钓上两条半尺多长的鱼。取鱼,穿饵、装鱼……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时间一长,兼之寒风如刀,这滋味就有点不好受了。且往回背那大半麻袋鱼时,海拔高,缺氧,步步生“喘”,这才发现上了人家大当!盖当地人无食鱼史,河中之鱼涌堆堆铺层层哩。故钓者好当,下手难当也。不过,听说现在那里的人不但食鱼,且卖鱼,商品意识浓了起来了。如是,今天纵想再上一当,只怕也无当可上了。岁月悠悠,是历史;难以在岁月中悠悠,则是无情现实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是否鱼史亦渗透着人史呢?当然,此在下顺嘴妄议一句也。

不过,从维护生态平衡角度观之,对鱼也不可过度滥捕。传媒披露我国沿海一些渔场,鱼讯期无鱼可捕的残酷事实,当是鱼儿们的警告了。一位插友在其文章中,说他插队的村子里有一井,井水旺得时常溢出。井中有一青石板,青石板下卧一面盆大小的元鱼(鳖)。后来此鳖被知青们淘浅井水捉而餐之,不料第二天井水依然一片狼藉,从此浑浑浊浊不再清旺了。这个故事虽有点离奇,我读时却十分认真,甚至无端生出一种虔诚的心理,挥拂不去那只忧伤的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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