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话“小偷”

文/剑铭

时间：元旦前夕。黄昏时分。

地点：通往西安市郊的“招手停”上。

3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工在车上相遇。于是便有了一场生动的对话。笔者与她们同车，觉得她们的这番对话耐人寻味，归来后便追记如下——

甲：咦，你俩咋从这上车？

乙：到康复路想给俺女子买件毛衣哩。

丙：我也到康复路去了。

甲：人多吧？

丙：挤得要命！

乙：别提了，我今个在车上就把钱丢了。

甲：小偷偷了？多少？

乙：我装了一百，还有俺小组人的保健费，总共二百多呢！

甲：噫，那丢了不是要命么？

丙：人家有办法，找回来了。要是我，只等着“抹脖子”了！

甲：看你说的，二百块钱也不值当抹脖子呀！（对乙）你咋找回来的？

乙：一下车我就掏兜，欸，空啦！当时就急了。猛一想：觉得刚才下车时身子后面有动静。我这一回头，看见一个小伙走得慌慌张张，我立马就撵。

甲：你看见人家了？抓住人家手了？人家不认帐咋办？

乙：那一会我啥都没想，就想着肯定是他。我快撵上了，他拐进了一条小巷。我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子……

甲：咦，你真行！

丙：胆正！

乙：那家伙问我：你抓我干啥？我说：干啥？别装迷瞪，把钱给我？有本事偷大款去，偷俺穷工人算啥能耐！

甲：嗯，这话说的好。他咋说？

乙：他还是不认卯。我就吓唬他：我就是这一片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乖乖给我，咱各走各的。不然看见没？前面一拐弯就是派出所！

丙：那跟前就是有个派出所。

甲：他真给你了？

乙：嘿……嘿……，那家伙瘦的跟个小鸡娃一样，就我这块头，也够他怯火一阵子的。那小子把钱朝地上一扔就窜了。

甲：咦，你真行！

乙：唉，不也是急了嘛！

丙：你咋不拉他到派出所去！

乙：进去了有啥用？你没听人说：小偷小摸不算贼，逮住最多挨两捶。抓进去，派出所揍一顿，最多关上两三天就放了。咱就是这一片的人，迟早碰上了，你不是寻着挨黑砖哩嘛！

甲：对对，只要咱不折财就行，不要惹事。掩隔壁的那个倔老头，70多了。那天在电车上看见小偷割包，他就喊抓贼！车上没一个人理他。车一到站，那小偷朝他胸口上给了他一拳，跳下车就跑了。老先生被打倒在车上，差点闭过气去！

丙：唉，这年头，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乙：我也不是想惹事，急了嘛！二百块，咱丢不起。一丢，这一月只剩下喝凉水了！

丙：嗯，那号货们，一有钱就浪吃浪嫖，再多钱也不够他们糟踏！那像咱，一个钱想掰成两半花哩！糟踏完了，他不又去偷去抢？人家是能偷又能花！

乙：那可不是！就说那卡拉OK，自己唱歌，还得给人家出钱，有病不是！

甲：不知道咱厂今晚停电不？

乙：一个礼拜停三天电，真要命！连个电视也看不成。

丙：到站了。让我看看。哎，没停。厂里亮着灯哩！

甲乙：谢天谢地！

三人下车。车继续前行。满车哑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