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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6年03月02日
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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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忠魂

——记陕西省优秀共产党员铁道部火车头奖章获得者田文玉

本报通讯员 朱现成 本报记者 翟龙

三百名职工大放悲声

元月30日9时整,西安铁路分局略阳工务段300余名职工大放悲声,向宝成铁路的优秀儿子、陕西省优秀共产党员、铁道部火车头奖章获得者、老桥隧工田文玉告别。

田文玉,47岁,1969年入路。身患绝症后于1988年左肝叶摘除。在每天仅能吃两小碗稀饭(或面条)的情况下,用“半条命”以非凡毅力在艰苦的工作岗位上劳动了8年,临终前4人仍然干在工地。当黑血大吐不止时,在急救室里他交纳了最后一次党费,并留下两句话。一句说给妻儿;“我死后,不要问组织提任何要求,不要给领导添任何麻烦。”一句说给领导: “请将我的骨灰撒在宝成线上,我生是宝成人,死是宝成魂!”

秦岭垂首,汽笛呜咽。9时50分,遵照田文玉的遗愿,西安铁路分局领导及田文玉的亲人,手捧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的田文玉的忠骨登上185次旅客列车,将其撒播在他梦牵魂绕并为之尽瘁26年的宝成铁路线上……

第一把骨灰撒在高潭子桥隧工区

在绵延起伏的秦巴山峦中,在漫长的宝成铁路线上,高潭子工区微若芥豆,出房门3米是深沟,靠房后50米是峭壁。这里没有医院,没有学校,没有粮站,没有任何娱乐场所,每天只有一对慢车在这里停留2分钟,买菜买米都得去38公里以外的略阳。工人们把这里称为“老山前线”、“贫困地区”。田文玉在这里一干就是9年。9年里他日日巡回在巨亭和乐素河车站之间,像管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日夜守护着81座大桥、隧道和涵渠。3285天的超负荷劳动,耗尽他所有的心力。1988年他得了癌症,左肝叶被摘除。虽然如此,他仍终日辛苦在工地。工友们不忍,劝他珍惜身体,他不理。领导心疼,劝他不要再去工地,他不听。别无良策,组织逼他放下工长的担子,并对接替其工长职务的李保荣说:“让老田当个保管员,接个电话,修个工具,或帮你搞个报表,绝对再不要让他到工地上去:”李保荣找到田文玉,然一连三次,田文玉的回答始终是:“党员有病就不去工地,群众有病咋办?!”

到了工地,活仍然是干最脏最重最危险的,干了份内干份外,帮了女工帮男工。拿他没有办法,段领导又决定调他去阳平关苗圃,那里条件好,活轻,离家又近(他家在城固),但仍遭田文玉拒绝。领导拗不过,只好由他。这一下不得了,田文玉越干越疯,身体越来越糟,许多干部工人含着泪面陈领导,要求赶快挽救田文玉。段领导又以打针吃药看病不便为由,调他去乐素河桥隧工区(那里有医院),动员说服工作由副段长李延政做。当李延政传达了组织上的意图后,田文玉说:“你再不要说了,我不可能同意,党员有点病动不动就离开艰苦环境,群众会咋看,会咋说?!”李延政进一步解释说:“你情况特殊,群众基础又好,大家也都了解你,每个职工都希望照顾你。”田文玉说:“真是这样,我就更不应该走了!”前后谈话不下10次,但次次无果。一看软的不行,段领导便来硬的,一道调令硬生生把他调回略阳桥隧工区,让他管理工具和打扫工区卫生。可他每天早上5时起床,卫生打扫完,工具整理好,又准时和工人一道干在工地。职工们不无感慨地说: “对这样的人谁也没有办法,你每照顾一次工作等于给他又额外附加了一份工作。”

第二把骨灰撒在鼻胆沟大桥上

鼻胆沟大桥为曲线,高22米,桥下无水,尽是乱石礁。

一天,桥上横担铁除锈油漆。5公寸宽的桥面步行板全揭了。干这个活,一只脚要踩在道床碴上,另只脚必须踩在横担铁上。横担铁仅5公分宽,又是悬空的,一个横担离一个横担足有1.5米。活不算累,但十分危险,年轻人干起来都胆怯。女工王宝兰干这种活,眼睛不敢往下瞅,每看到河床便头晕天旋,总觉得身子往下扑,桥墩往后倒。王宝兰硬着头皮,站在道床碴上漆了就近的半截横担,稍远的横担和立柱的连接处死活是不敢漆了。田文玉干完自己的活后走过来,问王宝兰:“咋不漆?”王宝兰说:“我怕,我不敢。”田文玉说:“你歇会,我帮你。”说罢往桥栏上去挂保险带,横担铁刚刷过油漆,极滑,左脚刚踩上,便吱溜一下,一头向桥下栽去。情急之中,田文玉一把将横担抱住,一条腿和半个身子悬在空里,像秋千般悠来悠去。见此情景,王宝兰脸失血色,防护的杨彩莲“妈呀!”一声瘫坐在地上,不远处的李保荣两腿如筛糠般地抖。在他人无法接近的情况下,田文玉硬是挣扎着爬了上来,像没事一样,平静地把王宝兰所剩工作全部干完。爱人听到这事后埋怨道:“你疯了,不知道栽下去能送命!”田文玉不吭。爱人又说:“帮人一辈子,能落个啥好,爬房顶救火,从火车轮子底下救小孩,谁说过一个谢字了!”田文玉生气了,反驳说:“帮人忙就为落个好?!”(下转二版)

▲1月30日,遵照田文玉遗愿,西安铁路分局领导及田文玉的儿子田慧斌登上185次旅客列车将田文玉的骨灰撒播在宝成铁路沿线及嘉陵江畔。

●虽然不允许他去工地,但每天清晨七时三十分,身患绝症的田文玉(右一)仍日如一日地站在班前队列里。他说:“活着不等于存在,只有每天站在出工的队伍里迎接新的工作,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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