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中秋夜

文/路延中

又是一个中秋夜。黄灿灿的月亮，分外的圆，分外的明，令人神往。

抬头望月，我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在驰骋。透过月光，我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故乡和母亲渴望的眼睛！也仿佛重新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个中秋月夜……

我小时生长在农村。在60、70年代，人们的肚皮都难以填饱，哪有心思去度中秋？更无心思去赏月。那时候，孩提时代的我，每逢中秋节来临，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月饼、红枣、梨等好吃的东西，总有些难受。尤其，当我看着那担着月饼等好吃的货郎远去的身影时，我是那么的眼巴巴，甚至口里流着口水！那时，也曾多次听到母亲的叹息声。

在清贫中我逐渐长大成人。我的前程成了母亲的希望。她终于盼来了我参加工作这一天。这一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值得庆幸的日子，想必母亲也一样的高兴。然而，就在这一天，我却要远走高飞离开母亲和故乡了。

临别的前一天恰巧是中秋节。那晚，全家人坐在院里说话。然而，母亲却很少说话。月亮照在母亲脸上，朦胧中我看到她老人家脸上深深的皱纹和额角的根根白发。母亲默默地久久地望着月亮出神。我问母亲：“妈，你在看啥？”“在看月亮。”接着，我看到她眼里竟有了泪光。突然，她若有所思地问我：“延儿，你说天上有几个月亮？”我愕然：“妈，只有一个……”“一个就好，那我就可以看到你远去那个地方的月亮了。”我默然。她接着说：“妈想你的时候看看月亮就行。”母亲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慢，我只是使劲地点头，心情铅样沉重…

今夜更深月明，母亲的话语似乎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想必她正在静静地注视着明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