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秋（散文）

文/杜文娟

秦川的秋是无与伦比的。

走进秦川的秋里，如同走进温暖的海洋，走进秦川的秋里，如同走进柔和的殿堂。随意与归真牵着你，曳你到似熟还青的田园旁。绿的绿，黄的黄，让人喜悦让人狂。

从宝鸡到潼关，对秋的感受愈烈愈强，对秦川的感叹愈深愈长。行驶在平原上，行驶在陕西最长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去的厚厚庄稼，飞驰而去的山峁塬头。层层叠叠在远方，在视野的尽头。真想大喊一声，我的亲人。真想呐喊一阵，喜欢你呀，我的土地，我的八百里秦川。

这种想法，这种情愫蕴藏了多少年，这种表白发酵了多少天，在许许多多的秋里，自然而然地发出同一个声音：广博的大地，温暖的家园，很想在你的领地上生存，很想成为你的臣民后人。

对关中的热爱缘于少年，长安的名字让人荡气回肠，关于长安的传说总是神秘悠长，如同中国的神话故事般完美无瑕。向往与新奇成为一种血液流进躯体，流进思维，流进行为。因此而在西安求学，因此而在城墙上徘徊，因此而把初恋留给古城。一生中，有多少个少年，一生中，有多少次初恋，一生中，有多少回纯真。我刻骨铭心的古城啊，我刻骨铭心的幻想。

在骊山缆车上观秋，高台巍巍，华清盈盈，红艳的石榴点缀在树丛中，苹果园里一片忙碌。一坎坎的菊花黄野野地开着，如同华清宫沐浴过的无数佳丽一样，妩媚又妖艳，难怪秦川多丽人。

通往武则天无字碑的俑道上，留下过多少人的思想。对朝野，对幸福，对女人的争执渊源流长，往日如此，今日亦如此。巨大的躺卧着的妇人状山峦，给人留下过多少想像，多少遗憾，多少瑰宝。走进永秦公主的墓穴，如同走进厚重的历史，走进青春的消亡。在诸如此类的无数座陵墓与地宫近旁，生长着连片的古代食粮与今日粮食。这方厚土经见过皇亲国戚，经见过十里长旗，经见过项羽舞剑，经见过杜甫落泊。

这一片土地，这一片曾让人骄傲曾让人忧的土地啊。当秋将尽，在她的上空俯瞰，在她的上空浏览，会感到一种广袤的高远，平坦的悠闲。一块块金黄色的方阵遍布秦川，如同古战场上布下的兵阵，细看，再细看，那是农户那房顶上的玉米正凉晒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