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王宝山

汪雄飞

之所以想起王宝山，大的原因是：中国足球队十强赛落败，第六次冲击世界杯失利。回望旌旗又四年，作为球迷，哪能不胡思乱想一阵？不然，光让国脚们胡踢球，教练们瞎指挥，不让球迷思想跑跑马，太有放火州官的味道了。咱理论水平不高，不知道定位说，不知道中国足球还处于初级阶段，但我深知，民主时代，是不会像周厉王那样防人之口的。何况，是球迷养活了中国足球，而不是中国足球养活了球迷；正如球员只要在球场踢完球，就可以大把大把地往口袋里装钱，而球迷，走出足球场看台，还要去工作，才能养家糊口，而且，球票是要花钱买的。说时髦一点，咱也好赖是个上帝。上帝对仆人说个三，道个四，无可厚非吧？但现在，偏有人要我们三缄其口，不知是否怕人多嘴杂，最后提炼不出一篇纯度的24K金的“总结”吧？咄咄怪事一桩！

想起王宝山直接的原因有二。一是我本王宝山的崇拜者。确实，堂堂陕西省，只培养出王宝山这样一位足球国脚，作为陕西籍的球迷，我哪能不崇拜他？1989年7月，依然是世界杯外围赛恶战正酣。我热血沸腾，撰得一文《王宝山，你大胆地往前走》，为出征的国脚加油鼓劲。文章发表在1989年7月7日《中国体育报》星期刊四版头条。编辑先生还加了一幅亚洲杯中韩之战，王宝山跃起头槌现神威的照片（当然，那粒入球被美国裁判判为越位，而我一直认为，一点也没越位），照片上暗压一行漂亮的行楷——“7·15逼近”，下面又是版面的题目：“为国脚们送行”。当然，那次7·15，中国队干净利索地给伊朗一个2：0，不像现在，我们的国脚见了伊朗人，就腿肚子转筋。

想起王宝山的第二个直接原因是：媒介对个别国脚提出了批评，云：在十强赛中，个别队员，心没有放在踢球上，而是急着打越洋电话，联系转会；无独有偶，笔者最近翻阅邮购回来的1997年上半年《杂文报》合订本，《杂文报》852期四川的江源先生的《足球转会是非说》中也有同样的说法：“据说亚洲杯赛期间，有的国脚还忙于同国内电话联系转会问题，这怎能专心上场踢球！”——江源先生表现得很愤慨。

这些球员，真是不可救药！……？

不要怪我画了“！”又画“？”，球员不认真踢球，只是球员的错吗？我们的教练，我们引以为骄傲的政治思想工作，都哪里去了？我，想起了王宝山。

想当年，王宝山在国家队，虽然是前锋，可往往只在20：0狂胜尼泊尔时上上场，显显百步穿杨的射技（王宝山在那场比赛中，好象进了8个球）；一到重大比赛，上场的全是甲B辽宁航星与今年降人甲B的广东宏远前身的那帮队员，前锋呢，一定是马林、柳海光。王宝山，你坐你的冷板凳去吧！

你说，教练们千般选，万般挑，从人海中捞出个人才来，可却不用，这算哪门子事？不给你提供表演的舞台，你怎能出戏成角？教练大人一睁眼，视野中老是那么几个球星，一般看不到别人——怪得很，这些“球星”，状态颇佳，可经国家队教练员一调教，反倒都低迷得如同喝了“出门倒”一样；别的佼佼者，想披上国字袍，没门。要不，让你入选进来，跟上公费旅游一番，即使屁股在冷板凳上磨出茧来，教练用的还是老面孔；没事干，干干自己的事——如果，那些联系转会的是板凳队员的话，我认为，他们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固然是正确的。但它决不是说要一棵树上吊死。我看，中国足球队几番冲击世界杯失利，与选择队员有很大关系。就说这次吧。徐弘不在国家队的时候，队长的袖标竟戴在了范志毅的胳膊上。范志毅球确实踢得还可以，即使十强赛他踢飞了一个点球，我也认为踢球还是有两下子的；可他那一幅咋咋呼呼、动不动就上去跟裁判打官司的模样，怎么能承担队长之职？联系到他因海关征税而怒掷奖品的事儿，我看，他还需要加强修养（税法知识也要学一学）。姚夏进攻只开花不结果，为什么不让李金羽或胡云峰冲一冲呢？马明宇、黎兵表现不佳，彭伟国又重伤在身，可为什么将意识颇佳、拼劲十足的张效瑞置于国家队之外呢？彭伟国的伤到底有多重，外人不好说什么；但十强赛之后的甲A联赛上，彭伟国还生龙活虎过——如果，这是甲A保级的不得已之举，那彭伟国就不该人选国家队；选他进国家队，原因可能只有一条：迷信！彭伟国是一名福星，在危难之时曾挽救过国家队的命运，带上他，可能会福星高照，一直把我们照到法兰西去（我对彭伟国没有丝毫的恶意，相反，我认为，彭伟国是不可多得的好球星，这里只想剖析一下教练的“潜意识”。十强赛上，彭伟国上场时间很短，但他为毛毅军创造的进球机会，对得起国人。不然没有这一球，我们可要吃四个光蛋了）！

思前想后，有时我觉得，我们的教练就是去输球的——当然，这话太伤人，对不住教练们那一张张汗涔涔的脸，可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

清代民族英雄林则徐说：“夫为国首以人才为重，此扼要之谈也。然人之才地各异，亦固用之者转移，有才而不用与无才同，用之而不使之尽其才与不用同”。如何极大地调动所有国家队球员的积极性，实质是如何使用人才的大问题。老是：“关张赵马黄”，到终了会出现“蜀中无大将”的恶果。人才的浪费是最大的浪费，就像王宝山一样，国家队退下来之后，他去了佛山队。在佛山队，他从队员到队员兼教练，到教练，既而又到队员；而佛山这个甲B老臣子，情况却越发不妙，现已香消玉殒，拍而卖之。“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看到这一切，令人大是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