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了夫人又折兵

文/欧阳一杰

这是一个愚昧和文明交织而成的婚恋故事，文中主人公那爱与恨所演绎出的悲欢离合，令人嗟叹和沉思。

发誓要得一贵子

1991年秋，河南省洛阳市汝阳县蔡店乡肖庄村长得水灵灵的24岁的赵敏霞，嫁给了本乡上渠村同岁的张政勋。为了能娶到十里八乡百里挑一的赵敏霞，张政勋不但咬牙花费了几千元彩礼，而且把本属于自己的杜康酒厂占地工指标也让给了赵敏霞。

婚后，已转成了商品粮的赵敏霞在酒厂上班，张政勋心甘情愿地在家里劳作。两人的小日子尽管过得不算富足，倒也像嚼山果一样，有滋有味。

不久，敏霞怀孕了，张政勋对妻子更是恩爱有加。他三天两头变着花样给妻子做好吃的，希望她能给自己生个胖小子传宗接代。1992年秋，随着撕心裂肺的一阵叫喊，赵敏霞生下了一个女婴。张政勋尽管心中一百个不高兴，但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知道，妻子会生女孩，也就会生男孩，他寄希望于妻子的下一胎。但张政勋的父母却变了，两人见儿媳生下了一个女孩，颇感失望，当即把对敏霞的不满表现在行动上，还常常指桑骂槐说敏霞没出息，不会生带把的。恰在此时，张政勋的大嫂生了个男孩，喜得张政勋的父母又是买红糖又是买鸡蛋，整日围着大儿媳妇嘘寒问暖。相形之下，缺少温情的赵敏霞深感凄凉。

1993年夏末，赵敏霞第二次分娩，生下的又是一个女婴。二女儿出生后，彻底失望的张政勋和父母一样赤裸裸地对妻子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不给坐月子的妻子做饭、洗衣，常常破口大骂。敏霞稍有还口，他便大打出手。

生性温顺善良的赵敏霞自觉愧对张家，感到低人三分，慢慢地对丈夫的暴行逆来顺受，只希望在她的温存下，丈夫能回心转意，携手把两个女儿养大成人，一家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尽管两女儿都三四岁了，但张政勋心中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却丝毫也没有改变。这期间，张政勋曾两次使妻子怀孕，因均是个女孩而引产。

连续怀孕引产加上营养不良及繁重的劳动，渐渐摧垮了赵敏霞的身体，她时常头昏腰酸四肢无力。但张政勋却全然不顾这些，他一方面折磨着妻子要给他生个儿子，一方面又惧怕计划生育罚得他倾家荡产。经过苦苦的思索，他终于想出一个自认高明的计策。

急切切帮妻寻夫

1996年10月初，张政勋一改多年来的怪脾气，极尽温柔地对妻子和女儿又说又笑。赵敏霞以为丈夫突然间良心发现，心里颇感欣慰，就劝丈夫把大女儿弯弯送进了村办育红班。

难得的一个月平静而温馨的生活刚刚过完，11月4日夜，待两个女儿熟睡后，张政勋突然光身下床，跪在赵敏霞面前浅哭不止。惊慌失措的赵敏霞扶起丈夫，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霞，这几年你受苦啦，我对不起你。”张政勋终于开了口，泪涟涟地边说边用手打自己的耳光，“你不知道，我是多想要一男孩啊！”

“我也想要啊！可厂里不让要，咋办？”赵敏霞抓住丈夫的手，也哭了起来。

“唉，我有一个办法，只是……”

赵敏霞看着丈夫欲言又止的痛苦样子，急急地问：“啥好办法？你快说呀！”

“我只怕你不同意！”“只要能生个男孩，又不让厂里开除我的公职，也不罚咱的款，我咋能不同意。”

“咱俩假离婚。”“假离婚后，女儿们跟着我，你再找个人办个假结婚手续，领个准生证，不就可以既不罚款又能要孩子吗？”

赵敏霞听完，气愤地说：“亏你能想得出来这损人的馊主意！这事要是传出去，乡亲们不把咱的脊梁筋捣断！”

“这事你知我知，找个娶不起老婆的人给他点钱堵住嘴，怎能传出去呢？”张政勋继续劝妻子道，“你想想，不这么办，光计划外三胎罚款就把咱罚穷，咱上哪弄个男孩啊！霞，我求你了，”说到最后，张政勋又跪倒在地，任妻子怎样拉也不起来，只反复哭道：“霞，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离婚后，我和谁领结婚证呢？”赵敏霞见丈夫死赖着不起身，言不由衷地问。见妻子松了口，张政勋痛快地站起来，紧抱住妻子说：“只要你同意，人好找！”

第二天，张政勋领妻子来到4里外的郭庄妻姐赵敏春家，把想法说给了妻姐并征得同意后，请她出面寻找合适的人选。

1997年11月16日，张政勋和赵敏霞以感情不合为由办理了离婚手续。法庭上，赵敏霞按张政勋事先的口传向法官请求“不要女儿，离婚不离家”。心怀鬼胎的张政勋当即向法官表示同意：“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离婚后，我愿意抚养两个女儿，愿意妻子离婚不离家。”

再说赵敏春自从答应了妹夫的请求后，几经寻觅，终于想到了丈夫的本家侄子张社昌。

穷汉助人空娶妻

张社昌10岁那年，其父突然患上精神病，因没钱医治，病情愈来愈重，不久，其母带着张社昌的两个妹妹和三弟远嫁外乡，从此张社昌和二弟及父亲3人相依为命。

父疯了，母嫁了，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张社昌不得不辍学，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1993年秋天，张社昌的二弟帮邻居上山拉木材时翻车，二弟被当场砸死。1996年春，父亲又突然偏瘫从此卧床不起，使得张社昌本就困窘的生活雪上加霜。

父亲没瘫时，尚有人给张社昌提亲说媒，尽管每次都是女方嫌他家贫而不同意，但一表人才的社昌那时心中还有希望。父亲一瘫，便没有人给他提亲了。村里曾有人劝社昌丢下父亲，倒插门到外村一个女方家，社昌不同意，他说人要有良心，为了伺候父亲，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1997年5月，父亲的病突然加重，张社昌为了给父亲治病，四处借钱。旧债未还又借新帐，社昌转了一个村，也没有借到一分钱。没办法，他就又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多次张口都没有让落过空的族婶赵敏春家。

社昌一进门，见婶婶又是倒茶又是拿烟，惊得他惴惴不安地说：“婶，我是来借钱的。”“好说，好说。”赵敏春极尽热情地笑道，“婶正要找你帮忙哩。”

“婶，有啥活？”自记事起，只有别人帮社昌的忙，没有他帮别人的忙。家里穷，几乎借遍了村里所有人家的钱，他唯一能报答别人一点的就是力气，帮人家干点笨活。

“没有活。”敏春依然笑道，并支走了屋里的孩子们。

“婶，那让我帮啥忙？”社昌想不出除力气活，他还有什么能帮婶婶的。

“社昌啊，这个忙不知你肯不肯帮？”敏春看着社昌，欲言又止。

“婶，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帮！”

“好，婶想让你和你小姨领个假结婚证，再帮你姨夫领个假准生证。你小姨想再生个男孩，又怕人罚款。”敏春说完，见社昌低头不说话，就又说：“你小姨说了，也不白让你帮这个忙，他们说愿给你200元钱辛苦费。”

张社昌听婶说完，涨红了脸长时间不说话，良久，他才猛然抬起头，眼含泪光说：“婶，我听你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是嫌钱少？”

“不是，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我还没成家，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行，婶保证给你保密。这事过后，婶一定给你说个媳妇。”

第二天，赵敏春领着社昌来到妹妹家，和政勋及敏霞共同商定了口头协议：1、社昌和敏霞把结婚证办好后，政勋先给社昌200元钱；2、社昌和敏霞办结婚手续是假的，二人不得同床，敏霞“婚后”仍住在攻勋家；3、敏霞怀孕后，社昌和敏霞自动办理离婚手续，不得延误；4、双方当事人对外保密，要互相保护对方的名誉。

1997年6月9日上午，按事先约定，张社昌随赵敏霞去汝阳县民政局领结婚证书。俩人坐在去县城的车上，表面平静的社昌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他劝敏霞：“你想没想过后果？万一咱俩领了结婚证后，张政勋不要你了咋办？”说完，社昌又自言自语道：“唉，张政勋也真是，为了要孩子就不要你了。唉，饱汉不知饿汉子饥啊，如果我能娶个老婆，别说妻子给生个女儿，就是不会生孩子，我也决不让妻子走这条路！”敏霞边听边想，她忽然觉得在张社昌这位穷汉子的身上，竟有那么多丈夫所没有的东西。

当天下午，两人顺利地领了结婚证。走出县民政局大院，社昌如释重负一般把自己所持的证书交给敏霞说：“这个你拿着吧！我要它有什么用？唉，我可算个啥人哩？”说到最后，社昌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怕敏霞看到，他急忙转身就要走。社昌一哭，敏霞也止不住落起泪来。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感觉出心里愧对社昌，她家为了要个男孩，竟拉还没有结婚的社昌来做假，对不住社昌啊！想到这里，敏霞紧紧拉住社昌的手说：“陪我一起上街转转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政勋还没陪我逛过一次街哩。”

社昌推辞不过，只好陪敏霞逛街并看了场电影。傍晚，当两人赶到汽车站时，已没有了发往蔡店乡的班车。社昌惦念着家中的父亲，十分焦急，想租车回家，敏霞却另有所思，说：“租车那么多钱，不如住下等明天再回去。”

两人来到一家旅馆，敏霞拿出结婚证书登记了一间房，领社昌住了进去。社昌死活不同意，连声说：“使不得。”敏霞把门一关，掏出结婚证书说：“怕啥？如今咱俩是合法夫妻，我不能让你白当一次丈夫，我要对得起你！”

尽管敏霞要对得起社昌，但社昌却认为他帮人家忙不能占便宜，当晚一夜和衣而眠。社昌这一善举，更加让敏霞打心眼里敬佩不已。

第二天俩人回到了蔡店乡，临别时，敏霞竟有点恋恋不舍地说：“社昌，别忘了去看我啊！”

受辱女钟情大义郎

张社昌回到家里，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赵敏霞那轻声细语时时萦绕耳边。社昌失眠了，一闭眼就会梦见和敏霞在一起。他极度痛苦地想：难道我这是爱上了敏霞？一想到此，社昌就暗暗骂自己是个混帐东西，既然是在给人家帮忙，怎能有非分之想呢？

1997年6月28日，是汝阳县的传统杜康庙会。张社昌吃罢早饭，骑车向6里外的杜康庙会赶去，行到半路，见赵敏霞站在路边拦着了他，社昌又惊又喜，高声叫道：“敏霞，你在这干啥？”

“我等你好久啦。”敏霞说着话，泪珠便断了线似地往下掉。

“张政勋他、他不是人！那天领结婚证回到家，他又打又骂，非说头天晚上你强奸了我，又口口声声要找你算账！我说你不像他那样无耻，他就用砖头砸我……”赵敏霞说到最后，竟然痛不欲生地悲嚎起来。

张社昌尽管家里穷，但人穷志不短，也是一条汉子，听敏霞这么一说，一股热血直撞脑门，他大声吼道：“张政勋，你是个混蛋，不配做你的丈夫！”

“你说得对！社昌，我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娶我？我实在受够了他的气，一刻也不想再与张政勋在一起了。”赵敏霞接过社昌的话，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住社昌问。

“我、我……”张社昌避开敏霞的眼光，喃喃自语道，“我怕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难道嫌弃我不是个姑娘，配不上你？”敏霞停了停，追问不止，“既然不是，咱俩已领了结婚证，现在是合法夫妻，谁也无权干涉，你怎么不敢娶我？”

赵敏霞一番话说得张社昌内心一阵阵激动不已，他紧紧地握住赵敏霞的手，热切地问：“霞，你真的爱我？真的不嫌我穷？”

“昌，我爱你，爱你懂得体贴我、心疼我，把我当人看。你穷我不怕，穷没根、富没苗，只要咱俩好好干，日子一定能过好。昌，你看我拿着结婚证哩，咱俩现在就到外地生米做成熟饭，行吗？”赵敏霞一口气说完，等待社昌回答。

一个女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社昌再也无话可说了，他只有感激地看着赵敏霞，用力点了点头：“行，咱俩现在就走！”

当天上午，两人坐车来到洛阳关林，第二天，又转车去到南阳武侯祠。所到之处，两人以夫妻相称，晚上同住一起，俨然一对旅游结婚的新婚夫妇。

4天后，二人回到了家，并相约第二天见面，商量结婚之事。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敏霞突然外出，令张政勋焦躁不安，他跑到妻姐的村里一打听，得知社昌也不在家，就猜测一定是二人预谋一同外出的。他想出去寻找妻子，又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就只好在家生闷气。终于等回了妻子，张政勋二话不说，抄起木棍劈头就打。敏霞的头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疯狂之中的张政勋对此视而不见，厉声质问道：“你和谁在一起？”

“和我丈夫张社昌！”赵敏霞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轻蔑地怒视着张政勋，“打呀？你再打我跟你拼了！”

闻听此言，恼羞成怒的张政勋狂叫着举起了木棍，但他看着大义凛然的敏霞，被震慑住了，他不敢再打敏霞，掉转棍头朝着屋内的彩电、煤气灶、锅、碗等一切能打的东西出气。10分钟后，面对着一塌糊涂的屋子，张政勋跪在赵敏霞的面前，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乞求道：“霞，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你明天就和社昌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再不要男孩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赵敏霞没有说话，朝张政勋冷笑一声，揽过早已吓呆了的一双女儿，进了卧室。

第二天，张政勋再次催赵敏霞和张社昌办理离婚手续，敏霞不应声，他就把她锁在屋里，一个人跑到妻姐的村里找到张社昌，恫吓道：“张社昌，你强奸了我妻子，我非告你不可！不让我告也行，你今天去和我妻子办离婚手续！”

听着张政勋这无耻的话语，张社昌气愤地回敬道：“离婚不离婚那是我和敏霞的事，你管不了，敏霞现在是我的妻子，她说离我就离！”

张政勋看着两眼冒火的张社昌，胆怯了。

张政勋回到家里，好言相劝，不离敏霞半步，却再不催半句让敏霞和社昌离婚的话，只是每日长时间地坐在屋里沉思。

1997年8月初，赵敏霞怀孕了。张政勋得知后，高兴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又陷入了重重心事之中。

仗义男收留仇人女

1997年8月13日，吃罢晚饭，张社昌把父亲背到院里睡下后，就出去找人打牌了。第二日黎明，张社昌回到院里时，听到父亲连声“哼哼”，急忙点亮蜡烛，见父亲满身是血，吓得他连呼救命。邻居闻讯赶来把老汉抬送医院，行至半道，老汉就咽了气。

张社昌匆匆跑到蔡店乡派出所报了案，经公安干警实地侦察和法医对死者尸体解剖，查明系他杀。公安干警问张社昌与何人结过仇，张社昌想不出来，就把自己帮张政勋的忙与赵敏霞假结婚的事全盘告诉了公安干警。

公安干警传讯张政勋，他说案发当晚他一直和赵敏霞在一起。传讯赵敏霞，一直被张政勋软禁在家的赵敏霞大哭不止，悲凄凄叫道：“社昌死得冤啊！”随即，赵敏霞告诉公安干警：8月14日黎明，一夜未归的张政勋突然回到家，拍醒她说：“我已用铁棍把张社昌打死了。”随后，张政勋脱下血衣，当院焚烧，并威胁赵敏霞说：“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和你在一起睡觉，否则，你也活不成！”

公安干警当场放完赵敏霞的录音，张政勋早吓瘫在地，供认了犯罪事实：他怕失去赵敏霞，就手持一根长螺纹钢棍于8月13日午夜窜到张社昌家，看到院里睡着一个人像张社昌，就朝头部用棍猛击致其死亡。

汝阳县公安局当即拘留了张政勋并放出了无辜的赵敏霞。赵敏霞一路哭着跑到社昌家，要为死去了的社昌送行。到社昌家后，才知道张政勋错杀了社昌的老父。面对哭得死去活来的社昌，赵敏霞愧疚地跪倒在地，朝社昌的父亲叩了几个响头，转身回家，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

张社昌葬完老父，独自一人来到赵敏霞的娘家。赵敏霞见到社昌，急忙把两个女儿关在屋内，将社昌堵在门外哭诉道：“社昌啊，张政勋杀死你父亲可不关我两个女儿的事，要杀要剐，由我一个人承当，求你千万别杀我的两个女儿，她们还小啊！”说到最后，赵敏霞跪倒在了社昌面前。社昌扶起赵敏霞。哽咽道：“敏霞啊，你把我看成个啥人了，我是来接你和孩子的，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带着孩子随我回家吧。”

“你真的不恨我和张政勋的孩子？”赵敏霞有点不相信地看着社昌，张社昌脸上除了悲凄之外，更多的则是关爱。

“冤有头，债有主，张政勋杀我父亲自有法律追究他的责任，你和孩子都是无辜的啊！”张社昌说完，轻轻地推开了门，抱起了惊哭不止的两个孩子哄道：“乖孩子，别哭。”

“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吧，我回家里带些东西，随后就去你家。”

当日下午，赵敏霞回到婆婆家。刚进屋，就被张政勋的父母推出门外：“你个害人的小贱人，你个害我儿子的小妖精，你为啥说我儿子杀了人？你滚，这家里的东西是我们张家的，你不能动！”

赵敏霞在张家父母的叫骂声中，眼含泪水，手扯两个女儿，来到了张社昌家，住进了社昌家的3间烂瓦屋里。

张政勋的父母并不就此罢休，他们变买了赵敏霞的两头猪和屋内的所有东西后，紧锁大门，再不让敏霞登个门边，连两个孙女的四季换洗衣服也不让敏霞拿。面对张家如此无礼的父母，身心交瘁的赵敏霞想以死相拼，张社昌却保持着极度的清醒，他一边借钱给两个女儿买了衣服，一边劝敏霞心放宽点，说钱财是人挣的，只要有人在，他们今后什么都会有的。见社昌如此深明大义地对待他们娘仨，敏霞觉得无以相报，执意要冒着被酒厂开除的危险，把肚内的孩子生下来，为社昌留下一个根。社昌不同意，说他娶敏霞不是为了生孩子，现在他们已有了两个女儿，不要正好。

1997年9月底，在社昌的陪伴下，敏霞到医院引掉怀孕两个月的孩子。

1998年4月16日，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政勋死刑，立即执行。

“社昌是个好人哪！村里有人劝他别养活俺的两个女儿，让我再给他生个孩子，并说他养仇人的女儿等于养老虎，等她们长大了，说不定会怎样对待社昌哩。社昌却笑笑不说话，把两个女儿都送进了育红班。”

“敏霞，要说好，还是你好啊，你不嫌弃我家穷，真心过日子……”

听着这对历经磨难和痛苦之后走到一起的夫妻互敬互爱的对话，笔者的心中不禁暗暗为其祝福：愿他们今后生活永远幸福！更愿普天之下的夫妻都恩恩爱爱，过上幸福而美满的生活！

图为赵敏霞和女儿同张社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