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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9年07月07日
国际·体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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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科伦白恩校园惨案始末

文/黑父

美国时间4月20日中午11时30分左右,位于美国科罗拉多州利特尔顿市的杰弗逊县科伦白恩中学发生一起严重枪击事件,导致13人死亡、49人重伤。该惨案一时震惊全球。

校园简直成了屠宰场

科罗拉多州丹佛郊外的利特尔顿是一个白人居住的富人区,人口只有6万人左右,人们每天在这里平静地生活着,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令人目瞪口呆的血腥事件。

美国中部时间4月20日11时,利特尔顿镇科伦白恩中学900名师生开始在各自的教室或者图书馆里收拾书本,陆陆续续到学校食堂准备用餐。

11时30分,两个身着黑色雨衣的男青年闯入学校,掏出武器,在停车场内大开杀戒,他们边开枪边沿着楼梯冲进图书馆,枪口不断地吐出火舌。在四处横飞的弹雨中,师生们四散寻找藏身之处——柜子里、澡堂内、桌子和椅子下。还有一些惊恐万状的学生则躲在一扇大门后面,用手机向他们的亲人们呼救。还有几十名学生逃出了校园,躲进附近的灌木丛中。

一位当时躲进灌木丛中的学生看到了最血腥的一幕。他说:“我亲眼看到3个人被打中。两名枪手就像杀人机器一样不停地开枪,他们根本不在乎打中谁,他们只是不停地扣扳机。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当我们看到纷飞的血肉时,我们知道这是真的!”高中三年级学生安妮·福德说:“我们当时就躲藏在一间办公室里。我偷偷地透过玻璃户向外瞄一眼,天哪!每个人都在狂奔,每个人都在哭喊,有的人趴在地上。有的人跳过铁栅栏逃到克莱门特公园。我朋友一个也不见了。许多人都看到凶手了,但他们恐惧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学生们为了逃命而四处躲藏的时候,离学校最近的家长也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当父母们哭喊着向学校冲去的时候,守在通往校园公路上的警察们非常坚决地把他们制止住了。特警们正在行动。如果家长在这时涌向学校的话,可能恰恰会害了孩子。随后,警察们非常果断地把心急如焚的家长们领到了附近的里曼小学,然后告诉他们说,孩子们得救后会立即被送到这里的。

学生尼克·弗斯说,他在学校食堂外看到这两名杀手一边从停车场朝食堂走去,一边从黑色雨衣下抽出手枪。弗斯开始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在美国校园中佩戴枪支的学生并不鲜见。但当黑衣少年杀手的眼睛扫过他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说:“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他们的眼神就像死神一样阴狠恐怖。我顿时想到,他们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正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大开杀戒了!”没等弗斯反应过来,还未走进食堂门口的少年黑衣杀手已经开火了。在横飞的弹雨中,食堂中的学生开始四散奔逃。

由于食堂中的学生很快逃散,伤亡人数不多,黑衣少年杀手并不满意,他们上楼朝图书馆走去。当时正在图书馆中看书的学生阿荣·科恩说,两名杀手一手端着枪,一手举着炸弹冲进图书馆后,发现学生们因为听到楼下食堂枪声大作而纷纷躲到了桌子下面,就开心地大叫道:“藏猫猫吗”?所有学校运动队的都给我们站起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随即向躲在桌下的学生疯狂射击。科恩说,杀手一旦发现有哪个学生被击中后一时未死而在哭泣或呻吟,立即就补上几沧,直到垂死的学生不再出声为止。一名女学生被击中后神智还算清楚,哭泣着哀求杀手们手下留情,饶她一命。但杀手们的回答是对她连开几枪,直到她的惨叫声再也听不到为止。

科恩直到现在还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庆幸万分。他回忆道:“一名杀手将手枪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正当我心里颤抖着对自己说:‘完了,这回我死定了’时,杀手却不可思议地突然将注意力转到了一名黑人学生身上,说道:我最讨厌黑鬼了!随后,手枪从我的太阳穴上移开,接着就是连续3声枪响。我早已吓得背过气去了,没敢扭过头去看那名可怜的黑人学生怎么样了。但稍后我看到了他浑身是血的尸体。”

11时40分,接到报警后,丹佛地区200多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特警队立即抢占了学校周围的制高点,救出刚刚逃出校园的学生,用公共汽车把他们送到等在附近小学校里焦急万分的家长们那里。救护车把受伤的学生送往附近的多家医院。

16时,当地警方发言人证实,共有13名师生死于这场大屠杀。身经百战的特警队员斯通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这里简直成了屠宰场!图书馆是他们最后进入的地方,也是最恐怖的地方:在两名杀手尸体的周围横七坚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

杰弗逊县警方发言人史蒂夫·戴维斯说,心理辅导小组已经从全县赶到了事发现场,其中包括一些曾经辅导过1995年俄克拉荷马城惨案幸存者的心理学专家。他们的任务是辅导学生和学生的亲人们。

警方声称,两名枪手都携带手枪,以及半自动武器和一些可疑的爆炸装置。杰弗逊县警官约翰·斯通说,学校因数次爆炸而遭到破坏,另有几枚没有爆炸的装置被发现。两名杀手死在图书馆里,从伤口的情况来看是死于开枪自尽,丹佛警方在其中一名死去的嫌疑犯的家里发现还隐藏着一枚炸弹。

18时15分,特警们在学校停车场的一辆轿车内发现一个爆炸装置。紧接着,炸弹专家在校园内先后发现12个爆炸装置,有些炸弹被巧妙地摆成饵雷阵!联邦调查局的一名特工说:“我们简直置身在一个大雷场中。这些炸弹有的是定时炸弹,有的是炸药,有的是雷管,还有一些是手榴弹。”后来,他又在停车场内发现另一枚与油库连在一起的炸弹。

死里逃生的学生终于能回忆当

时恐怖情景了

一位手臂上仍染着同学斑斑鲜血的女学生哭着诉说:“那名枪手当着我的面向人们开枪扫射。他专打有色人种少数民族裔学生和搞体育的学生。接着,他用枪指着我的脸开始哈哈大笑,然后大声说,他杀那些同学是因为那些人让他觉得恶心。”死里逃生的凯里·帕克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全身仍在发抖。她回忆说:“大约在11点半左右,正在图书馆里学习的学生们听到了喧闹声,接着就听到了清脆的枪声。我听到楼下传来了枪声,就像放爆竹一样,接着一个女孩冲上楼叫道:‘有人拿枪冲来了!”刹那间,所有的同学都钻到了桌子底下。紧接着,那两个家伙就闯进来漫无目的地四处扫射……我的姐姐被打中了,现在被送到医院治疗。’最不幸的是,一对坐在凯思对面的双胞胎姐妹被当场打死。高二学生瑟华·拉普说,当两位杀手杀气腾腾地闯进来的时候,他正好也在图书里。约瑟华心有余悸地说:“他们闯进图书馆后。他们四处走动,放声大笑。他们开枪打死一个人就大笑一阵……当你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就能听到有人痛苦的惨叫和尖叫声,跟着又一枪,然后是一片寂静……”

16岁的唐·阿诺德在食堂门外看到一个穿黑雨衣家伙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丢到食堂的屋顶上,并且发现巨大的响声,冒出滚滚浓烟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人是在扔一个爆竹哩!紧接着,他看到同学们如同被割倒的稻草一样纷纷倒下。阿诺德说:“一个男同学跑着跑着,他的膝盖骨突然冒出一道血光,接着听到一声惊叫就栽倒在地上。另一个女同学跑着跑着,她的头盖骨一下子被掀开了,一颗子弹钻进了她的头部!”

两位教师的镇静与勇敢救了许多孩子的生命:当激烈的枪声响彻整个校园的时候,惊恐万状的师生们涌出教室、食堂和宿舍,开始沿着一条走廊狂奔,试图躲过如同雨点一般的子弹。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一位名叫米勒尔的化学女教师挺身而出,十分镇静地领着60多名乱成一团的学生躲进了学校合唱团房间,从而躲过了一场更大的血腥灾难。

18岁的高中生杰克·克莱姆感激万分地说:“那位女教师如同天使般地突然出现在惊恐万状的学生面前,冲着我们大声地喊:大家别四处乱跑”!都跟我到合唱团房间来,然后分头躲起来!克莱姆激动地说:“她所做的一切真是太伟大了。她是真正的英雄,她救了我们大家的命!”他们刚刚躲进去马上就发现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的门锁。于是,男生们七手八脚地把课桌都推到一起,把前门死死地顶起来。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杀手就紧跟过来。他们就在与合唱团房间一墙之隔的走廊里四处狂射。房间里的学生们大气大敢出地静静坐在地板上,祈祷上帝别让杀手们知道他们就藏在房间里。一些学生疯狂地掏出手机,压低声音绝望地向亲人和警察求救,还有一些学生则在无声地哭泣。过了没几分钟,一些女生因为房间太小缺氧开始昏过去,一些胆子略大一些的男生悄悄地拆下屋顶的瓦片,好让空气稍微流通一点。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这些被困在合唱室里的学生们才被特警小组解救出来,然后送到安全地带。

鲜血从威廉姆·桑德的胸部涌出,他把最后的生命献给了他心爱的学生,他为了救助疏散被屠杀的学生而献出生命。

当枪击爆发后,由克里斯和毛赛尔组成的夫妇救助组,负责70多个学生的疏散工作。

“毛赛尔先生告诉所有在教室里的人都不要出声,做深呼吸。”一位名为尼克乐的新生说,他在整个救助过程中他们表现得极为镇定。是毛赛尔先生班级的学生。15岁金·马苏逊说:“毛赛尔先生十分镇定。” 

“在三个半小时内,毛赛尔夫人都保持镇定,并充满信心地相信我们都将获救。”金·马苏逊说。

在英雄的学生中间,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是尼克·福斯和两达姆·福斯,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想到别人,帮助别人逃生。尼克帮助筝群五到浴室躲藏,阿达姆则疏导一些获到一唱诗班教室附过的办公室里。

尼克的头部被子弹擦过,一些学生爬到天花板并顺着加热管道前进,尼克跳穿天花板,落在教师休息室的桌子上,这之间的高度足足有18英尺,他坚强地站起来并跑出去寻找救援人员。

在那间狭小的办公室内,阿达姆和他兄弟的想法相似,他和几个学生帮助其他人躲藏在一个狭小的可以呼吸的地方,“我们尽量让他们保持安静。”阿达姆说。

杀手是“战壕军用雨衣黑手党”成员

丹佛警方后来查实,两名黑衣少年杀手是18岁的埃里克·哈里斯和17岁的迪伦·克莱伯尔德。他们行凶的动机尚不清楚。但根据他们的同学透露,这两名少年杀手属于科伦白恩中学一个名叫“战壕军用雨衣手党”的准纳粹组织。这个小团体由10名学生组成,清一色的黑色长大衣,自成团体,并且是摇滚歌星玛丽莲·蔓森的铁杆追星族。

“战壕军用雨衣黑手党”成员崇尚纳粹德国党卫军制服的黑色,平时都是一身黑色衣着,模仿德国纳粹的举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津津乐道,喜欢摆弄枪支炸弹等进攻性武器。该组识认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并因此仇视整个社会,痛恨黑人、拉美人以及运动员。枪击事件发生的4月20日,正是希特勒的生日。警方人员事后在2名少年杀手之一的哈里斯家房间里找到了一枚自制炸弹以及大量制造炸弹的工具和化学原料。

17岁的高一学生约瑟·尼尔森说:“在这所学校时没有什么人喜欢他们,对他们也都不好。”学校里师生们也经常嘲笑他们。17岁的威斯·拉米尔斯也说:“他们是真正黑面目的人,校园里一直流传着他们在一天会“吃人”的笑话。”18岁的拉普也认出了两名枪手是“黑手党”的成员。他说:“同学们都戏他们是‘长衣黑手党’,并且常常嘲笑他们,我们之所以给他们起这么一个绰号,因为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在什么天气,都穿着一身的黑长大衣。”拉普透露说,“长衣黑手党”与学校运动员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一一因为他们一边是师生们崇拜的对象,一边是被视为“人渣”的坏孩子,所以,拉普认为这也是引发这次校园大屠杀的原因之一,拉普万幸地拍拍胸门说:“实际上,当两位杀手冲进来后就高喊说要杀所有运动员。我非常幸运,因为出事的时候,我没有戴我平时最喜欢的棒球帽。

校园惨案让美国人思索:该怎么办?

科罗拉多州的校园大屠杀使最最热点的科索沃战争都统统“靠边站”,全美国几乎所有的电视频道都聚焦丹佛。新闻节目重复播放着惊恐万状的学生从学校里跑出来,与父母团聚抱头痛哭的场面,焦急万分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的亲人在哪里。

美国各大广播公司纷纷中断正常的节目,开始播放这次校园屠杀案的细节。

正准备前往丹佛为民主党竞选筹资的克林顿总统被这次校园屠杀惊呆了。克林顿总统宣称,他将派出一个心理辅导专家小组立即赶赴丹佛。克林顿表示:“既然这里也能发生如此可怕的大屠杀,那么应该引起人们警觉的是,同样的惨案可能发生美国任何一个地方,这一惨剧也许可以提醒我们再也不能发生同样的事了。”

那么,美国到底该如何制止这类惨案呢?

全美国的学校都开始逐步安装金属探测仪和摄像机,密切关注那些相对孤僻有暴力可能学生。

近来,美国的这类的事例非常多:密西西北州斯塔克威尔一位高中生因为在校园内私藏枪支而被逮捕,并且面临着犯罪指控;克莱里安县一名8年级的学生因为持有一枝枪,并且多次威胁说要杀死一位教师而被逮捕。对此,“美国学校安全中心”主任乔安·阿内特说:“学校的教师和管理人员应该分清孩子说大话、开玩笑与发出真正威胁之间的差别。”

目前,该中心每年对100所学校进行安全计划训练。计划的内容之一就是匿名举报制度。根据这一制度,学生们可以打电话或者寄匿名信来报告同学的异常举动,比如说拥有枪支。从长远考虑,学校教育应该考虑到学生们的精神健康,

“全美学校心理学协会”的凯文·P·戴耶尔说,过分渲染暴力的电影和电视节目使孩子们学会了如何付诸暴力手段。尽管科罗拉多州持枪得有许可证,并且禁止未成年人拥有枪支,但由于武器制造商惟利是图,所以上述法律如同虚设。戴耶尔说:“校园暴力跟金属探测器无关,我们社会应该教会孩子们如何彼此相互尊重。”

校园暴力已经成为当今美国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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