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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0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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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心亭
04

觅散文

文/李江慧

夜里,风起了,树枝被风吹得颤悠悠的,发出啸声。静听,那啸声象洪水在幽谷间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瞬间,一颗不甘寂寞的心被卷走了。飘渺迷离中,一个又一个自我从遥远的过去走来又走去,渐渐地,这个自我分离成好几个破碎的灵魂,这灵魂,没有姓名,没有年龄,什么也没有。怅罔中,我起身拉灯,翻开《辞海》,想在字里行间找到“灵魂”二字。倏地,灯灭,漆黑中,我的思绪荡漾在流逝的时光里…

小时候,我家住在美丽的南方——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在我的记忆里,那小镇永远没有冬天。那时,我常和小伙伴满山遍野地嬉戏。我忘不了,在一座长满野蔷薇的山坡,一个男孩掉进青砖砌就的墓穴时,我心中所引起的惊骇,从此,一双抑郁的眼睛看远处萤火虫神秘地在荒冢间周旋,幼小的心灵生出无数个“谜”……

七十年代初,我被黄土高原恢宏博大的气势所吸引,踏上北上的列车来到西楚霸王挥戈抡臂古城,满目的青山绿水一下被灰蒙蒙的街景所取代,心中第一次升起难以名状的惆怅。在这种心绪下,我和新结识的小伙伴学会了“金疙瘩,银疙瘩,比不上古城的土疙瘩”这句顺口溜。为了弥补这一份牵挂和眷恋,工作以后,我几乎走遍了古城周围所有帝王的寝陵,看得越多,心越沉重,在沉甸甸的睡梦中,我听到了一个古老的、沙哑的声音:狼来了!狼来了……

那舌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伴着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少年来,我从未向任何人谈及,即使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也不忍触动心灵那深深的伤口。那是一年初夏,我含泪告别初恋的朋友,去中原一座大型化工厂实习,当我登上火车,置身在欢乐的同学中,我的记忆好象一下出现了断层,那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竟好象不曾有过。在我还顾不上反省自己的时候,我的周围不知不觉有了多个追求者的身影,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卷进了一场情感的旋涡,久久不能自拔。从那时起一个古老的、沙哑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痛,震得一颗脆弱的心七零八落。我的灵魂飘逝着……在蓝天白云间,在朦朦细雨里,在晚风吹拂中,我的灵魂幻化成一片云、一滴雨、一阵风,唯独没了人的样子。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我只有靠自践、自戳、自欺度日,我怎么可以违背自己的诺言,背叛自己的初恋?要认识生活很难,这是一个长长的成长过程,生活就是这样,当我们有能力矫正自己时,过去已经成为永远的错。带着无限的自责和悔恨,我依赖于书籍来求得解脱和慰籍,受到一场情感痛苦的磨砺,我意外的发现自己变得格外的坚强和凝重。我开始接触萨特的思想,喜欢读张贤亮的《习惯死亡》、纪伯伦的《折断翅膀》……意乱情迷的我没有沉沦,没有颓废,更没有停止对理想的追求,在不断吮吸的知识养料中,我又一次背上书包出入夜大的教室,系统的学习中文课程。从此我再也没有听到那古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我也曾无数次的做过死亡游戏,设想自己挥泪告别人生时的结局,在这“死亡”中,生命一次比一次显得宝贵,理想一次比一次辉煌,自然之美、心灵之美、生命之美得到启示,思想也随之达到更高境界。当我真的躺在病床,差点被意外的创伤夺去生命的时候,我被浮现在脑海里的景色所震慑:那血染的天空,那一轮悬浮着燃尽的太阳,同我孩提时在南国的原野上放风筝时所看到的景色正相吻合,那一抹抹晚霞好象往下滴血,越往下颜色越浓,最后汇成一条血河……童年、少年、青年那一个个想起我流泪的年代也一起融进了那条血河里。

终于,我找到了灵魂。在《辞海》里的灵魂被诠释为离开躯体而独立存在的非物质的东西;而在现实生活中我以为灵魂是:具有不屈不挠的、勇于进取的、独立存在的、与血肉相连的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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