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山水

散文　□文/杨萍

“五·一”长假，朋友们去名山大川旅游，我却走进家乡一条最寻常的小山冲。

山冲里有一条小路，但我不想走。我挽起裤腿，走在小溪里。清清的山溪，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漫流。有些石头上长着一层青苔，穿凉鞋踩上去很滑。我干脆脱下凉鞋，光着脚走。水里有许多小鱼，好像不怕人，贴着我的脚背游过，我俯身一捉，居然捉到了一条。我来了兴趣，就用一根山藤串起两只凉鞋绑在腰里，腾出双手捉鱼，边捉边往山冲里走。山冲两边是茂密的矮树和长草，有一道白水，从高高的草树丛中飞泻下来，虽然不能和庐山瀑布比美，却也给小山冲增添了风景。挑重担的山里人，在小瀑布旁边歇息，撩起衣服擦汗，以手代瓢在在瀑布上接水喝。瀑布下小鱼特别多，我捉得差点忘了走路。

从小瀑布往里走一会，就看见一个大坝挡在前面。爬上坝顶，眼前豁然开朗。小小的山溪被大坝拦成了湖，湖很深，带着海水似的蔚蓝。因为从未有人来这里开发、旅游，所以这个湖就像处女一样纯净。近看湖水是透明的，许多小鱼在水里游玩、追逐，时不时翻动它们雪白的鳞片。湖面纤尘不染，远远望去像一面巨大的明镜。草木、峰峦、蓝天、白云，都倒映在明镜里，随着水波摇动。

湖里有几个孩子撑着竹排玩耍，我叫他们让我也撑一撑。他们问我会撑吗，我说：“你们这么小都撑得飞快，撑慢点总可以吧？”小孩把长竹篙递给我。我接过竹稿，跳上竹排。谁知，那小竹排专与我作对，我一上去它就摇得厉害，差点把我晃到水里去。我哪里还敢撑排，赶紧蹲下身子，把长竹篙横过来保持平衡。孩子们咯咯地笑了。

我决定不再走，就在湖上跟孩子们学撑排。孩子们成了我的良师，他们教我站排、握篙、划水、拐弯、调头。真是神了，几根竹子连成的小排竟能同时承载我和孩子们，整张排几乎都浸到水里，只有排头翘出水面，眼看要沉了，可它却不沉，长篙一划，就向湖向驶去，清清的湖水，从我们的脚背上流过。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水上漂功夫，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直玩到不见太阳，我才上岸回家。山冲渐渐暗下来，好像夜幕就要降临，可是走到小瀑布旁边时，抬头一看，发现山外依然阳光灿烂。我回到家，太阳才渐渐沉落。

这条寻常的无名山冲，也和那些名山大川一样，能给人快乐，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