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看男人

□文/孙建丽

酒是什么东西？大约只是一种酒精和水的混合物吧。男人又是什么东西？难道只是酒和女人的混合物不成？这个问题，几乎成为我这一时期经常思考甚至不成能眠的一个问题。

我想，男人与酒，也许就好像时尚的女人与漂亮的衣服，总是形影不离的。身为女人，我真不知道酒对于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力。最起码比时装对女人诱惑力要大得多。我知道，丈夫是真心爱我的。但只要看看丈夫夜夜沉醉，夜夜晚归，你就免不了要想，酒大概是一种比家或者比妻子儿女更令男人向往的东西吧。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周末的晚上，我和中学时的几个男同学聚到一起。这是我第一次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这样自然大方地看他们开怀畅饮的样子。过去，丈夫在家里请客，我总是猫在厨房里炒菜做饭，被逼得无奈，才到桌上敬一杯酒了事。对酒毫无兴趣的我，为了给同学们助兴，也只好频频举杯。谈起在学校时的种种趣事，众人仍似十多年前一样纯洁无瑕。彼此交流对某某老师的看法，对某某同学的印象，以及谁曾经暗恋过谁，谁是谁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什么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杯觥交错中大家的谈兴越来越浓。谈得来的就干上几杯，话不投机的就浅尝即止。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有我频频看表，心中想着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还有正在上小学的女儿。当我不好意思地提出提前退场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答应。相反都以戏虐的口气喷着满嘴的酒气说让你老公带一晚上孩子就怎么了。难道地球没了你就转不动了？无奈，我只好继续坐下来听他们神侃。

我不知道他们的妻子是否正在依门盼郎归。我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否在梦中喊着爸爸。我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坐在家里边给儿子讲故事让他们快快进入甜美梦乡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精神焕发，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种特别亲密的气氛的缘故。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酒对你们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他们一个个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然后说你刚才不是喝酒了吗？其实，我们的味觉同你是一样的。酒并不好喝，又苦又辣。不到万不得己，我们谁愿意把自己喝得一塌糊涂？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种相对宽松和真诚的气氛和环境。酒只是制造这种环境和气氛的佐料而已。不是有句话叫做“男人更需要关怀”吗。我们没有人关怀，便只有自己关怀自己了。上班在单位面对领导和同事，只要你还求上进，你就不能随心所欲。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能斟酌行事。到了家面对老婆孩子也要把不高兴的事、不愉快的心情忍着，总不能把火气和怨气撒到妻子孩子身上吧。领导得罪不起，妻子孩子又不忍心得罪。怎么办？还不如邀三五知己，就像今天这样最好，来个一醉方休。平时的喝酒不是一种享受，真的。喝酒很累，身体和心都累。为升官请领导，求发财请客户，那只能算是应酬，不能算是喝酒。象今天这样，没有什么事，咱们同学在一块，随便聊聊，喝酒就成为一种排遣和释放。在酒中，把工作中的种种不快统统抛到脑后，相互之间互不设防，尽情地说。可以说上司的种种不是或无能之事，可以说同事之间的怪癖性格，准没有人去打小报告。说不定同学之间还可以相互帮忙出个主意。都说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怎么你体会不到？看来以后你要和我们多多联系，酒还是喝得少。

也许男人对酒的嗜好就如同女人爱逛商场一样吧。烦了，心情不好或者高兴的时候就去商场逛一逛。烦是烦的心情，高兴是高兴的感觉。也许并不买什么衣服，就像男人喝酒有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一样，就是为了换一种心情，体会一种环境和气氛。或者就如女人的眼泪，悲伤了，忧愁了，兴奋了，或者不为什么，只是偶然想起某个故事的情节，就尽情地流上一通。

回到家里，满是酒气的丈夫正踉踉跄跄地进门。不知为什么，平时对醉鬼的满腔厌恶和恶心一时被爱怜和心疼所代替，不由得走上前去，用颤抖的双手扶住了疲惫的丈夫。一瞬间，我忽然想到：喝酒，其实是男人比女人多过的一道难关，多经受的一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