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无价

□文/陈兆华

前不久，与弟一道上街购物，不经意想起该为单独居住的母亲买点吃的，但却不知母亲喜欢吃什么，问弟，弟也懵然。无奈只好打电话问母亲，母亲听后在电话那端沉吟良久，轻叹一声说：“别费钱，有心就行，吃什么都不重要。”

母亲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让我愧疚万分。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竟然不知道母亲喜欢吃什么。而母亲对我们兄妹七人乃至全家，却能如数家珍般说出谁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就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母爱。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靠养牛为村上的人家耕地挣钱，一年忙到头只能挣到二、三百元。纸币捏在母亲手里总是如铅块般沉重，母亲费尽心思，变着法儿让一家人吃饱。我们兄妹依次上学后，家境更为窘迫。为了使我们的学业不致中断，有好几年时间里，母亲身患疾病，还坚持为左邻右舍带几个孩子，挣点钱养活全家。母亲白天带孩子，夜间做家务活、干自留地的农活，60年代末，父亲因长期艰辛，积劳成疾，医治无效，过早地离开了人间。全家生活的重担就落到了母亲一人的肩上。一年又一年劳累，母亲刚过五十，就半白了头，弯了腰，而母亲却默默地忍受着，并努力挤出点笑容看着我们，而我们兄妹那种年龄，还不太懂得心疼母亲，不懂得母亲的艰辛。

在母亲的辛勤操持下，家里一帆风顺，屡度难关。我们兄妹的学业也得于完成，并相继参加了工作，五个姐妹也都出嫁了，七个孩子都离母亲远了。母亲则更为牵挂惦念着我们，时常问寒问暖。我们却被风尘所困，忙于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推说工作忙，极少回家。偶尔回家，享用完母亲精心烧制的饭菜，抹抹嘴、喝杯茶，与母亲说不上几句话，又匆匆离去。用过未洗的茶杯、烟缸，让母亲忙乎好一阵。家成了我们作短暂停留的“固定餐厅”，而母亲则是最优秀的“服务员”。

然而我们都忽略了时光的无情，人生的不可逆转，以为回报母恩依然有很多的时间。当再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母亲时，蓦然惊觉母亲确实老了：蹒跚的脚步代替了往夕的矫健；满头青丝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仿佛诉说了母亲辛劳的一生。为了家，母亲付出了一切。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爱无价。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对自己的子女说：“吃什么都不重要，有这份心就够了。”但作为子女却不知道母亲爱吃什么，的确惭愧，是万万不可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