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归来话感受

□文/米文毅

风光秀丽的城乡

1999年11月，我随着陕西省总工会访日代表团，赴日本京都市出席京都联合工会成立10周年纪念大会。31日乘飞机从上海虹桥国际机场起飞，两个多小时便飞抵日本上空。我从舷窗俯视，只见一个个小岛在灏瀚无涯的大海中时隐时现，群山起伏，层峦叠翠。机身继续下落，茂密的森林，粼光闪烁的湖泊，坦荡的原野，高楼林立的城市，纵横交错的道路，开始清晰可辨。正值深秋季节，满山碧绿黄红，交相辉映，宛若一幅秀美的图画。

飞机在广岛降落。这是一座多么美丽的现代化都市！谁会想得到，54年前，原子弹曾在这里爆炸？方圆16公里被炸成一片废墟。为了不忘历史，人们在广岛修了一座风格别致的博物馆，再现了原子弹轰炸的惨酷景象。我蓦然联想到灭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感情。无论是中国人民、日本人民，还是世界各国人民，无不祈盼和平幸福，但愿这历史悲剧不要重演。

旅途中，多是乘坐新干线高速火车，穿隧道，过平原，风光美不胜收。印象极深的是山坡上长满了杉树、楠树、雪松等名贵树种，密密麻麻的树叶水绿水绿，像涂上了一层油，青翠欲滴，好看极了。

从京都到大阪，火车风驰电掣般飞奔。突然有人说：快看，富士山！我扭头向窗外一看，富士山耸立在苍穹之下，山巅积雪皑皑，山腰绿茵如染，浓妆素裹，秀色迷人。

在冈山、京都、大阪等城市里，看到的摩天大楼并不很多，但楼房的设计和建造都十分精致。高大的现代化建筑和古朴典雅的传统建筑，错落有致地融汇在一起，形成了城市的独特风格。楼下树木参天，天坛和草坪点缀其间，各种造型奇特的园林花木，修剪得十分考究。日本人用绿色植物装扮城市，使人觉得每一座城市都充满了活力。据介绍，日本人环保意识很强，特别注重植树造林和栽花种草。森林覆盖着全国总面积的2/3以上，但他们舍不得砍伐，所需木材大部分从国外进口，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木材进口国。

热情友好的东道主

中日两国自古就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不幸在近现代历史上，日本侵略扩张主义分子给中日关系史上留下了污点，给中国人民造成了极大的灾难。这次出访前，我对日本人怀有厌恶感，甚至在参观广岛展览馆时，还产生过罪有应得之叹。但是，十余天的参观访问，通过接触了日本民众，才亲身体会到日本广大人民是很好的，他们很重情意，对中国人尊重友好。代表团到京都后，陪同我们的是联合工会一位顾问，名叫池田，68岁了，白发苍苍，脸色红润，比较胖，说话唱歌总爱摇头，十分慈祥，有点象大肚弥勒佛。晚上，他带我们到一家饭馆用餐，大家坐不惯“榻榻米”，他就叫老板娘抱来几十个棉垫子让我们坐。饭间，宾主互相唱歌助兴。池田老先生很高兴，也唱了一首《女儿》，歌词表达了女儿出嫁时父亲的恋恋不舍的惜别之情，曲调很优美，十分动人。我向池田提出想要词曲，老先生第二天跑遍了京都大小十多个书店，终于买到了这本歌曲集，在名古屋临别时交到我手里。我感动之余，把自己的钢笔送给他作为留念。有人说日本人言不由衷，有时微笑也是假的。但通过对池田老先生的多日观察，我看并非这样。日本朋友待人诚恳亲切，交谈推心置腹。池田老先生甚至连他的罗曼史也给我“交代”了，说他年轻时到一个工厂搞工会工作，如何和一位女工相爱，婚后如何幸福云云。说完又要我介绍自己的婚姻家庭情况，完全象结识多年的老朋友。我们回国临上飞机前，他还拿出老伴的照片让我看。他高兴地说在他有生之年还要到中国来，到我家作客，让我的妻子给他做中国饭吃。

一次在商店购物时，一位在门口接待顾客的姑娘见我站累了，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是中国人吗？我点了点头。她马上拿出一把椅子让我坐，还给我端来一杯水。语言虽不通，显得很友好。另一姑娘不知道情况，看到我占着椅子，示意叫我起来，她给她说：“中国人。”这位姑娘微笑着向我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地转身走了。

日本政府官员代表团也很热情。在京都召开纪念大会时，京都府知事热情地接见了我们，亲切地和我们话说中日友好，说他对中国印象很深，一再表示京都和陕西要经常来往，不断加深友谊。

值得学习的精神

据说日本人自古以来就有拼命干活的习惯，过去是不拼命干就吃不饱肚子，现在是不努力奋斗就不能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因此吃苦耐劳认真努力工作已成为日本人的普遍作风。就拿接待我们的京都联合工会事务局长治郎来说，整个接待事宜都由他负责安排，从头到尾极端认真。每到一处，吃住行安排得十分周到，可谓滴水不漏。至于池田老先生，已逾花甲之年，那种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更是值得称道。

在京都我们到联合工会办公室去，看到他们都是集体办公。一个大房子用木板隔成若干方块，每人一块。每个办公桌上都放一部电话，一台微机。办公时没有闲聊的，更不存在串岗现象。当天任务当天完，中午不回家，休息一小时，吃完盒饭，接着继续上班，事情干不完晚上再加班干。

日本人时间观念很强。说几点钟就是几点钟，一点不马虎。京都联合工会成立10周年纪念大会，有200多人参加，上午九时开幕，由联合工会主席作工作报告，有七、八个代表发言，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准时结束。会场非常安静，秩序井然。

十多天的耳闻目睹，我深感日本国民素质普遍较高。我们在街道上从未看到吸烟、吐痰和吵架现象。星期天街上行人比肩继踵，熙来攘往，行人偶有碰撞，互相点点头，笑一下，表示歉意。街上没有警察，车辆虽多，秩序良好，看不到闯红灯的，也听不到鸣笛声。至于小偷小摸、假冒伪劣，在日本根本没有这一说。我们刚到日本住旅馆很谨慎，怕丢东西，出去参观时，贵重东西都装在小包里，随身背着。翻译看见后说：放在旅馆里丢不了。以后出去时大家都很放心，代表团谁也没有丢过东西。在日期间，我常常想：日本人的工作态度、时间纪律观念、社会公德等，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