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栖白河

·散文　□文/于飞龙

初冬的夜晚略有寒意，明媚的月亮像一弯镰刀斜悬在高高的西山顶巅，我毫无睡意，披着轻柔的月光漫步在白河县火车站的站台上。站内两端红黄绿色的信号灯像夜的眼睛盯着我，像看一个陌生的来客。我不经意它的存在，独自在站台上漫步，清静又惬意。

据《安康史简编》介绍：“白河县位于陕西省东南部，汉水中上游，北与湖北郧西县遥遥相望；东与竹山、郧县为邻；西与旬阳五条岭相连，古称‘秦头楚尾’。”我站在一边靠江岸修建的站台上，望着滔滔的汉江之水，望着汉江南岸的陕西，又望望一条汉江之隔的楚地郧西县。心想秦楚之人同饮一江之水，同在白河火车站乘坐南来北往的火车，去往祖国的大江南北。还有秦楚的男男女女同结百年之好，同在秦楚之地上勤劳致富，同唱一首歌，共乘一条船喽！正当我畅想之时，一趟列车进站，车上涌下来许多男女，一个个都急急忙忙奔向汉江边的一条机动船，这船灯光雪亮雪亮，一个青年船工扯着嗓子野声野气地喊：“噢，开船喽！”便有走在最后的一个女子急切切、脆亮亮地声音飘来：“噢呀，等一等咯！”过了一会儿，机船“突突突”地开走了，于是，一切恢复了平静。

白河的站台很短，并不宽敞，大约200多米吧。可是，入夜后没有火车停留和通过时的站台是静悄悄的。侧耳可以听到滔滔东去的汉江之水的急流声。顺着滔滔的急流声望去，汹涌的汉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欢快的向东转流而去。宽阔平坦的江面上有几只夜间下网捕鱼的木船，每条船上有一盏玻璃罩子油灯，黄色的灯火照映着江面。船上有一个摇橹的划船人，有一个向江水里撒网的人。随后江面上有了一个又一个鱼网浮漂，紧接着是“咯吱，哗啦”的摇橹划水声，木船轻轻地向江岸靠停，船上的灯火晃动一阵便熄灭了。突然，汉江北岸楚地的农家女子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歌谣，歌声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畔：

妹喊一声小哥哥哟　你在哪里撒网哟月儿照着你摇船喽　月儿照着你撒网喽　妹妹等着你回来呀　妹妹等着你鱼满舱　哎嗨哟哎嗨哟……

歌声在初冬的月夜里很动听，我想唱歌的女子一定很美很美。她倾注真情唱自己的歌，这歌是唱给心上的人儿吧！

白河火车站很小，它仅是一个一边靠山，一边沿汉江南岸修建的三等站。也是襄渝铁路线上的喉咽之道。这里有青青的山，有清洌洌的汉江水，这里有日日夜夜工作的铁路职工，也有日日夜夜巡视和维护站车安全的铁路警察。我站在白河站的西头江边，望着江南对岸，望着汉江之上的鱼船和汉北农家的灯火，看银灰色的月光下亮闪闪的汉江水面，清清洌洌的江水中有一轮镰刀形的弯月轻轻地移动着脚步。我想，在龙年的初冬偶尔来到白河这个小站，真的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