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也是一种爱

□文/老文

“非典”爆发，远在千里之外的婆婆打来电话，问这问那，说：“‘非典’传得很厉害，可不要胡跑。”接着，又是一番唠唠叨叨……

婆婆的唠叨由来已久。那年，我临产前，婆婆从老家赶来，肩背手提的大包小包，全是为未出世的孙女准备的头上戴的身上穿的睡觉盖的，一件一件打开，摆在床上，边摆边唠叨着这一件的来历那一件的用处，让我心里很是感动。我腆着大肚子忙活了一桌子菜，婆婆又唠叨了：“你们城里人就是好面子，明明知道吃不了，还做这么多，我刚坐了车还有点晕，哪里想吃这么多油腻的菜？”

女儿出世了，我和丈夫手忙脚乱。婆婆每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就起床，擦灰拖地，做饭洗碗，洗衣服、洗孩子尿布。稍有空闲，就戴上老花眼镜，端出针线盒，缝缝补补，一天从未有停歇的时候。一边干这干那，一边还是没完没了的唠叨：风太大，开门关门的时候轻一点，别让娃娃着凉；电热毯不要开得太热，小心娃娃上火；坐月子不要洗头洗澡，当心落下病；花钱大手大脚，炒菜放那么多油，不知道节省；衣服刚穿两天就洗，穿不烂都洗烂了；用水太浪费，洗双袜子也要用一盆水……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婆婆要走了。那是个大冬天，天刚刚亮，丈夫送婆婆去车站，女儿还躺在怀里睡觉，我没有起来送婆婆。丈夫说，去火车站的路上，婆婆哭了一路，边哭边说：“照顾坐月子，大冷天为孩子洗尿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走的时候，连送都不送……”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女儿一天天地长大了。当了多年家庭主妇的我，决定随丈夫到异地创业，准备把女儿暂时送到婆婆家。一想到才四岁多的女儿就要离开我，到农村生活，总是放心不下。提前几个月，我便做女儿的“思想工作”。我说：“到了奶奶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要和哥哥、姐姐好好玩，不要打架，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打电话；每天晚上自觉地刷牙、洗脸，和在家里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女儿总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天，当我又念叨着这些内容时，女儿突然仰起小脸说：“妈妈，你唠唠叨叨。”我一愣：我唠唠叨叨！

一终于明白：唠叨，也是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