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青春

□文/张天锁

一年前，当我将精心珍藏了十年的感情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找错了倾诉的对象。

中专毕业那年，我们都19岁。当我还只知呆在家里埋头读书写文章的时候，她来了，穿着黑色迷你裙，胸脯一起一伏，说是她的同学将我的写作传得神乎其神，非要看看我这几年写的作品。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于是我将我的得意之作一一捧出，她读了，眼睛发亮。然后，我们谈起了理想，我说，要用钢笔谱写我的未来，她说，她要用双手编织她的天空。

参加工作两年以后的夏天，当我正在向一家日报社写稿的时候，她又来了。她跟我谈她的工作，但更多的说她的生活，寄人篱下，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她说到了户口本，说她的好朋友的户口本上多了一个人，喋喋不休。我礼貌性地做着应答，偶尔还开个玩笑，说到了我，我展现给她的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奋斗长卷，我就是扛着笔在这幅长卷上跋涉的人。她面对我的满腔豪情竟默不作声，于是我感觉到了她的琐碎，她的平庸。她跟我借书，我给她路遥《平凡的世界》，希望她能从中读出生活的真谛，更希望她能从凡尘俗世当中尽快解脱出来。

又一年以后，她再次到我家。我已经按照自己的规划，实现了我的第一个目标。正当我兴高采烈的准备为她讲述我的这一成功时，她却目光闪烁，嘴里只有轿车，楼房。我惊叹于生活对人的改造，我惊叹于世俗对人的磨合。

也就从这时起，我开始观察生活中的女人，女人的长相，女人身材，女人的内心，女人的本性，当我经过几轮从观察到思考的循环之后，我才明白，女人需要爱情，它不是事业本身所能给予的。而由于我对女人的无知和对心中理想的执着，已让数以十计的女孩从我身边低泣而过，而她就是受伤害最大的一个。我诚惶诚恐地回忆两小无猜的眼神，我满脸愧疚地向她陈述我小心翼翼珍藏了十年的感情，询问她的感受：

“多年以后，我依然是我，你呢？”

相信，这份浓得像酒一样的情，准会惹得她泪水盈盈。我满含期待。

三天以后，她告诉了我她就要结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