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

□文/陈永林

小叶对国强极好。国强一下班，小叶就捧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国强靠在沙发上，喝着热茶，一天的劳累消失殆尽。片刻，香喷喷的菜摆了一桌子。吃饭时，小叶不住地往国强碗里夹菜，国强吃完饭，小叶便端来洗脸水。

国强坐在沙发里喝茶、抽烟、看电视时，小叶在厨房里抹抹洗洗。

第二天，国强起床时，枕头边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国强的朋友都羡慕他找了个好老婆。朋友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说国强有福气，找了个贤惠的女人。女人听了这话自然不高兴，说，那你去找小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

可是国强与小叶离婚了。

朋友问国强离婚的缘由。国强叹着气说：“我那天不该参加小川妻子的葬礼……”

小川是国强的好朋友。

小川的妻子遇车祸去世了。国强参加了小川妻子的葬礼。小川伤心得不住地拿头撞树。国强把小川紧紧抱住了。小川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小川哽咽地哭诉着：“我对不住她呀。我欠她的太多，她为我做了十几年的饭，为我洗了十几年的衣服，为我端了十几年的茶，为我……，可我没为她做过一次饭，没为她洗过一次衣服，没为她端过一杯茶。我心里好悔呀！她有一次要我做饭，可我还骂她。我真不是人！要是她能活过来，我愿做一辈子饭，洗一辈子衣服……”小川已泣不成声了。

国强的泪水也掉下来了。小川的话使他想起小叶，愧疚的泪水便淌了一脸。

小川因极度的悲伤，三天来没吃没喝没睡，身子极虚弱，走路都走不稳。国强搀扶着小川回家。

到家了，国强要小川上床休息。小川不肯，说，我要为妻子做一次饭。国强说，我去买菜。

国强买菜回来时，一屋子饭糊味。饭烧得一塌糊涂。小川坐在那望着妻子的遗像发呆。国强说：“饭烧了。”小川这才嗅见了糊味，小川又一脸的泪水：“实在对不起，第一次为你做饭，竟做了烧饭。”小川把烧饭倒了，重新淘了米。

国强洗菜时，小川不让，小川说：“我要为她洗菜。”

没多久，小川妻子的遗像前摆满了菜。小川吃一口饭，说句：“你也吃。”小川这样子让国强的心里酸涩涩地难受。国强便告辞。小川说：“你该对小叶好些。”国强不住地点头。

一到家，国强就学着炒菜弄饭。往日小叶出差了，国强总在饭馆里吃饭。国强想，趁小叶在外出差的这几天学会弄饭。到时小叶一到家，见了满满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不知有多高兴。

因而每餐饭菜，国强都学得极认真。

国强又想起小叶回来的那天是她二十九岁的生日。国强想这回该送件生日礼物给小叶。以前小叶生日，国强从没给她送过礼物。

国强就买了套西装，西装是红色的。国强想，小叶见了这生日礼物准高兴。

小叶回来的这一天，国强请了一下午的假，在家洗菜、切菜。小叶回家时，见了满满一桌子菜，问：“谁弄了这桌菜？”国强说：“还有谁，当然是你的老公。”“你还会炒菜？”国强笑着说：“当然会。”国强又拿来那套西装，说：“祝你生日快乐！”小叶说：“你今天有点反常。哪回出差不是等我做饭？哪一次生日你给我送过生日礼物？你心里准有鬼！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在本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说男人在外面有了外遇，觉得有愧于自己的老婆，就在其它方面对老婆好一些，以减轻心里的愧疚，国强，你说，你跟谁好上了？”国强愣愣地望着小叶，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小叶说：“是不是我很丑，没你那位漂亮？……国强，你说你还有点良心没？我哪点对你不好？饭给你盛好，洗脸水给你端好，衣服给你洗好……可你还做对不起我的事。”小叶这才看见了那套红色的西装，更有气了：“你给你情人买的衣服，她不要了，就送给我？我就要？”小叶把那套西装往窗外扔了。国强一挥手，“啪”的一声脆响，小叶脸上有了五个鲜红的指印，“贱货”！两个字也从国强嘴里恶狠狠地吐出来了。……

朋友说：“就这些？”

国强叹口气说：“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