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山羊，一群鹿

■散文　□文/张亚凌

芳是我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同窗10余年的好友。在我的记忆中，芳一直很要强，属于那种“给个杠杆就可以撬起地球”的人，——芳从语言到骨头里都没服气过任何一个同学！

这次相见，不足36岁的芳，显得很是颓唐。她说自己一直急切地抓来抓去到如今还是两手空空。她的话将我拉回到10多年前

高考前三天，疼爱她的姥姥病危了，据说姥姥直叫着她的乳名到撒手而去，为了备战高考她硬是没回去看最后一眼，最终还因三分之差没冲进她梦中的“清华园”，我们都替她感到遗憾。

她说，进了单位，想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又学会了乖巧。跟着科长学搓麻将，随着主任享受高品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情非所愿的事依旧没有飞黄腾达。

后来，她放弃了深爱她的大学恋人嫁给了市委书记的儿子，以为从此就可以出人头地了。可短暂浮华的背后是长长的孤独，自己嫁给的，不只是“酒囊饭袋”，还是个超级“花花公子”。

一她讨厌婆家人如自己般虚荣张扬，又忍受不了娘家人那种“可笑的安贫乐道”。她就只能游离于婆家和娘家之间，很不快乐地生活着。

芳说，回过头来，自己也真够傻的，还以为自己能干成天大的事，折腾了10几年，不是孝顺的女儿，也不是称职的妈妈！

“不傻不傻，有人比你傻多了！”我开玩笑般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小伙子发誓作一名优秀的猎手，给自己订了目标：第一次出猎必须猎到一头山羊！他找了大半天，别说，远处真的有一只山羊。他就开始追呀，追呀，他眼里只有那只山羊，途中，一群鹿竟成了影响他猎取山羊的障碍……到头来，山羊还是跑脱了。

“瞧他，为了一只山羊，丢了一群鹿，多蠢！”

芳走了，依旧一脸郁闷。

你，我的朋友，还会为了一只虚幻中的山羊而丢失一群实实在在的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