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茗：我在美国经历了一次大洗牌□文/孙旭辉

“在美国十几年，感觉自己所有的思想、观念都被统统推倒，像扑克牌一样，重新洗了一遍。”近日，旅美华人作家严歌苓在复旦大学举行讲座，介绍她在美国的经历和目前的创作。

在差异和冲突中

学到不少东西

披肩发、淡雅的衬衫，站在讲台上的严歌苓显得有点文弱，几乎没有任何开场白，严歌苓便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刚从非洲回来的严歌苓戏称自己现在是“吉普赛的命”，随着美国外交官丈夫到处“流浪”。而在美国近15年的生活和经历，让严歌苓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经历了一次大洗牌，过去所有的东西被统统推倒了。

严歌苓说，美国的知识分子是非常有个性，有自己的独立思考的，他们不会轻易地、不假思索地去接受任何东西，表现得非常叛逆，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品质。

中美文化之间的冲突也给严歌苓留下深刻印象。她说，比如对乞丐的态度，中国人在美国即使再艰苦，为了面子和尊严也不会去做乞丐，但美国知识分子却认为这是一种职业，可以干得很好。还有，刚到美国时，我提到黑人，首先说某某是个黑人，而不说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年青的还是年老的。我的美国朋友提醒我，这说明我潜意识里歧视黑人。

严歌苓近年来还创作了一些有关同性恋题材的作品如《白蛇》等，这也是美国生活在她作品中留下的烙印。严歌苓说，到美国后，我发现同性恋也可以是非常深沉、非常含蓄的感情。我读书的时候，就有两个女孩对我有过暗恋，冒着触犯法律的危险，每天晚上给她采一把野花回来。那时自己完全懵懂不知，后来有人告诉我，她们是爱上我了。我震惊了，虽然那种美好的感情从此破坏了，但从这件事我了解到，同性恋其实是一种正常的感情，“像男人与女人的感情一样……”

两种写作，两重人格

严歌苓的作品曾获得台湾几乎所有的文学大奖，严歌苓自己说道：“台湾的奖金比较高，在美国15年，我基本上靠得奖为生。因为得奖，使得整个出版、电影改编等都比较顺利。”

严歌苓说，目前被搬上银幕的作品有4部，都是自己亲自改编的，因此电影和小说相差不大，像电影《天浴》就非常忠于小说，人物的每句台词几乎都来自小说。

现在的严歌苓同时用两种文字创作：用中文写小说，用英文写剧本，“这使得我好像有了两种人格：英文写作的我，是比较鲁莽的、勇敢的、直白的严歌苓；中文写作的我，是比较曲折、含蓄、丰富、复杂甚至老奸巨猾的严歌苓。”但严歌苓一直希望，自己能用英文创作小说，希望自己的英文小说能像中文小说一样出版。“用英文写作最大的好处是很开心、很有乐趣。而其中最大的难度是两种文化之间的差别，不是仅仅懂了语言就能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