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目录”的检阅
·高信·
旧历腊月已至,新年元月开张。去年所订阅或赠阅的刊物不论是月刊、双月刊也已全部送到,再加检阅,就该一一合订了。“检阅”云者,倒不是要逐篇再读,那既无必要,亦无可能。“检阅”的确切含义是把诸种刊物的第六期或第十二期抽出来,细看所附的全年总目录。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总目录上看,有的重要的、有兴趣的篇章当时竟然漏看。于是赶快补读一过,始觉心安。
刊物总目录的编制,早为一些有识见有担当的编辑家所重视。记得二十多年前,《新华月报.文摘版》创刊后,每年都在年底一期编制“总目录”,而在此前后创刊的《读书》,亦不忘年终算账,“总目录”之设贯通至今,其时,与《新华文摘》可谓双美并存。就在这次依旧例检阅时,我还看到除老牌《新华文摘》《读书》一仍旧贯外,已颇受读书人钟情,口碑极佳的《书屋》月刊、全国仅此一家的《鲁迅研究月刊》,自创刊至今,也都不惜篇幅编制年度总目录。山西省由“文学刀客”韩石山先生拜帅、与传统文学期刊渐次拉开距离而向文化批评转型、倡言关心民瘼,键朗风格的《山西文学》也有总目录刊出,在省级文学刊物中,它也许是开风气之先者。想来,编制全年“总目录”者定然还有,只是我无由见到一一点到罢了,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
我欣赏刊物的对“总目录”的重视,我更赞赏他们在编制“总目录”时的别出心裁:《读书》是以作者姓氏拼音字母为序,后系作品题目,再系发表的期数以及页码;《书屋》和《山西文学》则以栏目为序,按刊期排列篇目、作者。形式虽然各异,以利读者检阅的苦心却是相同的。令人觉得遗憾的是,久负盛名时有佳构刊出的《随笔》却偏偏忽略了这一点,难为了读者为找某篇文章而大动干戈。
我特别感谢《新华文摘》“总目录”编制者的旨在为读者服务的苦心孤诣,他们是除了每年编制“总目录”之外,过五年又集中编制五年总目录,单册出版。我手头就有《新华文摘总目录1979-1985》和《新华文摘总目录1986-1990》两册。薄薄一卷在手,不用举手之劳而纵览千篇文章的出处,实在是方便之至。还记得两年前,苦于百余期《新文学史料》“总目录”的分散检阅不便之弊,我曾建议编辑部援《新华文摘》例,不妨单印一册百期总目,可惜没有得到回应,亦不见付诸实施。有一次与德运兄谈及,他亦早有此意,而且自告奋勇欲动手编制,以供《新文学史料》印制,可惜仍然不得回应,看来此刊诸公本无意于此,并不想把好事做到底,别人的建议只能是“说了也是白说”呵!无奈之余,我只好把《新文学史料》每年的“总目录”一一扫描,然后装订为一册,成了自制本《新文学史料.百期总目录》,使用起来,自是方便。但也只能是惠及本人,殊难惠及别人了。
刊物“总目录”的编制,其实也体现了编辑的自信,他自信自己的刊物于社会于读者有益有用,他自信他们刊物的生命力和影响力。倘没有这样的自信,编制“总目录”费力不说,又占用篇幅,又耗费纸张,无乃是多此一举了。当然,我也不主张无论什么刊物都有“总目录”的。对于那些专以制造文字垃圾为能事,又以敛财为目的的所谓刊物,对于那些摘摘抄抄,毫无操守的所谓刊物,对于那些庸俗无聊看后即扔的所谓刊物以及出卖版面,滥发“增刊”用来骗骗盲“评委”,为抄袭之作大开绿灯为乐于“出血”者提供伪证(美其名曰论文)的所谓学术刊物,你能企求他们编制“总目录”么?你即使请他们也编一编,他们也未必有此勇气胆量。夏虫不足以语冰,此之谓也。“总目录”事小,却也是一个尺度,一个档次,一种资质,一种境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