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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6年06月19日

陕西工人报憩心亭 八十年代 艳遇 茶山放歌 梦中“义乞”言 童年 冷漠 笑口常开 阿毛丢了 爱的价值 山花烂漫看我行 再续世纪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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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心亭
04

八十年代

□文/郭凤英

二十年前,我们经常唱的歌是《八十年代新一辈》,欢陕的旋律,充满憧憬的歌词:“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接下去马上就开始“挺胸膛,笑扬眉”,并认定“光荣属于八十年代新一辈”。当此时也,大家唱着唱着就自豪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就过了二十年,一起笑扬眉。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我发现光荣真的属于八十年代新一辈,但这新一辈可不是八十年代出道的那一辈,而是八十年代出生的这一辈。我们都白自豪啦,满脸羞赧,就好像一次拳击赛上一个运动员,因为裁判握他的手动了一下,他以为是判他赢了,高呼狂跳,不料,裁判举起了他对手的手。

日子淌过,岁月燃烧,我们老了,但那段感觉遥远却仿佛又在身边的时光,总会时常不由自主地回放。那是个纯洁如雪、盛产才思和风情的年代,是意气风发、充满光荣与梦想的年代,我们在那里吟哦行走,像行走在希望的田埂上,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80年代就像早春,“解冻”是它的主要特征,河水开始流动,柳枝开始泛青,所有的生命都开始复苏,人们充满希望地开始播种理想和爱情……

80年代的日子,浸泡在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声中。那时没有高保真音响,没有CD唱机,有的只是以学外语的名义买来的砖头一样的录音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寂静的午后听翻录的“爱情故事”和“秋日的私语”,任由一丝淡淡的伤感,淡淡的落寞,一点一滴地从至纯至美的诗意中渗出、蔓延开来,就像雨花石浸在一泓清澈见底的秋水里,晶莹剔透,五彩缤纷!

80年代的日子是清贫的,生活却是富足的。倘佯在80年代的大学校园,书包里是舒婷、海子、顾城的诗集,床头是萨特、尼采、叔本华等西方哲学,耳畔是校园歌手的浅吟低唱。那里到处白衣飘飘,人们崇尚诗和音乐,热衷于听温元凯、李燕杰的演讲,思辨有关生与死、灵与肉的哲学问题,谈论人道主义、自由与异化,那里是诗人和流浪歌手的摇篮,那里是浪漫者的天堂。

80年代是英雄主义的年代。从前线回来的军人们成了新一代最可爱的人,那年春节晚会,徐良一曲《血染的风采》感动了无数的人。女排又赢了,聂卫平再一次横扫中日擂台赛。宋世雄尖着嗓子为我们讲述一个又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团结起来,振兴中华,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在这氛围当中,我们开始心系国家大事,还经常自命不凡地就国家的前途命运展开激烈争论,校园里的气氛,有时就像十月革命刚刚胜利后的斯莫尔尼宫。

80年代还是个浪漫的年代。这个时代的爱情标志物是远离尘世,不食人间烟火。电影里的爱情是女跑男追式的,在优美的画外音乐中女孩裙子飘飘,纱巾飞扬,男孩奋力直追,如太空人行走般摇晃,最后镜头摇向天空树梢,并且旋转不已。校园的天空下,情窦初开的男生喜欢有事没事在操场上弹一把破吉它,像《一帘幽梦》里的费云帆,为了紫薇,弹到天亮,双手流血,女生的眼泪就那么静静落了下来,一生的爱一世的情就这样地老天荒地开始了,不需要傲人的财富,也不一定貌若天仙,两情相悦,诗情相伴,就够了。

80年代,生活中洋溢着青春、热情和希望气氛,很少有人感到悲观,人们好像在一条被浓雾笼罩的航船上乘坐得太久了,这时远方突然透出了光亮。那光亮处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但乘客们却因此而兴奋起来,人们欢呼着,雀跃着,坚信“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整日里用“寸金难买寸光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天生我材必有用”等诗句装饰日记本的扉页,把古人作的《今日歌》、《明日歌》之类当做打油诗来读,把李白的“恨不得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天之白日”当做名句来欣赏。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如烟的往事,如烟的憧憬,如烟的激情,都已烟消云散了,当昔日的朋友、同学或恋人偶然相聚时,蓦然回首那段风华正茂的青春时光,大家会在嘲笑和自嘲中,像20年前电视剧《上海滩》里的发哥一样,感叹地说一声:“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了。”

庆幸的是,我的青春是在80年代的江湖上度过的,这份骄傲让我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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