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湾

［安康］　龚保彦

因为单位在市郊，所以就多了些与大自然亲近的机会。每年盛夏，我那位于钢筋混凝土丛林里的鸽笼似的小屋，被灼人的阳光烤晒得蒸笼一样的时候，我就携妻带子，去八九里地外一个山脚下小河湾游泳。那小河湾水清、沙净、树绿、鸟鸣……人迹罕至，环境幽静，纯粹一个世外桃园。

每次我们到了那里，一见到那碧蓝如梦、清凉可人的汤汤流水，心里就油然而生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之情，纷纷迫不及待地脱去外衣，露出泳装，跳进齐腰深的水中，仰泳、蛙泳、蝶泳、自由泳、潜泳……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柔缠绵和清凉惬意。

记忆中，位于汉中平原西北边的老家小山村外，也有一个小河湾。十四五岁以前，每年一到夏天，赤日炎炎，蝉声聒噪的时候，我就跟上村里一大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借外出割草或放牛放羊的机会，躲过大人的眼睛，偷偷来到小河湾，将浑身上下脱得赤条精光，一丝不挂，成天泡在凉悠悠的河水里。打水仗、抓水鬼、扎闷子……吵闹欢叫着玩各种各样开心的游戏，几乎把小河湾闹翻天。玩累了，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就白条鱼一样，毫不害羞地一溜儿平展展并排躺在河柳下细沙上，仰头看天、看云、看鸟、看山……说心里话，描绘各自心里那份小小的从不为人知的梦想。如今想起来，那一切似乎都还恍惚如昨，历历如在眼前……

回过头来，再看看如今的都市人，虽然大伙都住在条件越来越好、面积越来越大的楼房里。可一到夏天，那烈日照晒下的大街小巷和房屋所散发出的热浪，使人们普遍像一只只困在笼中的鸟儿一样，异常难受。尽管空调等降温设备可以给人们带来几许凉意，但老使用它，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给人们带来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病症。好多人为了纳凉消暑，常常来到人工挖成的游泳池里。可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干巴巴的一大群人挤在一起，既不卫生，也施展不开手脚。人们想去自然天成的江河湖海中畅泳吧？但江河湖海大都离都市很远，只是人们眼中一抹遥不可及的梦影。

如此，我倒十分感谢我所居住的这个陕南小城。更感谢那条离我不算太远的小河湾。它不但让我们一家在炎阳如炙的盛夏，享受到了大自然的清凉惬意，无穷乐趣，还让我回想起了童年生活中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