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宝鸡]杨秦潼
紧牵着风筝的线绳断了,漂浮在天空中的风筝永远也不能攥在母亲的手中了。
我只记得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儿女就像天上的风筝,不论你飞得多高多远,风筝线总是牵在妈妈的手中,是妈妈心中永远的牵挂……
四年前,时间永远定格在七月十八日。那一天,母亲永远地走了。远在他乡工作的我,匆匆忙忙赶回家中,仍然没有见上母亲最后一面,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终生的愧疚。安葬完母亲,我心如刀割,跪拜在母亲的墓前,妈妈在里头,我在外头,面对生死两个世界。我不知用什么语言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泪眼朦胧中,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妈妈的身影,仿佛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母亲怀我的那个时期,缺吃少穿,她拖着六甲的身孕,下肢浮肿,每走一步路都得柱着棍子,为了能增加一些营养,凡能用来充饥的食物,她都强往肚子里咽,终于等到我呱呱落地的那一天。后来,母亲曾对我说:“生你的时候,真像从鬼门关走一遭,真担心生不了你呀。”
1979年,经过三年的插队知青生活后,我参加工作来到了铁一局机筑处。离开了母亲的呵护,远离了家乡城市的喧闹,走南闯北,开始了我的筑路生涯。当我第一次远距离离开母亲,乘坐火车即将远行的时候,母亲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咛我:“孩子,你是家中的老小,要出远门了,在单位要好好工作,干出成绩来,别让妈牵挂。”望着母亲日渐苍老的面容,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她的面容不再年轻,她的腰身不再挺拔,一双温暖的手也变得粗糙了,似乎印证了岁月的沧桑和年轮。
最令我终生难忘的是,2002年我参加了青藏铁路建设的那一段往事。母亲那年已74岁高龄,当我回到母亲家向老人告别时,母亲对我说;“孩子,去吧,不要担心我的身体,硬郎着呢”。母亲语重心长,说了一大堆话。
如今母亲走了,她化作天穹中一颗繁星,在远远地注视着我。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是,回到故乡时,到母亲的坟前,和母亲进行黑白世界的心灵沟通,点上一烛香火,寄托对母亲的深切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