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打的”

[汉中]　柳中秋

年三十，从城里亲戚家出来，已是中央台春节晚会撞响迎新年钟声以后。

大年夜，这么晚了，心里一直嘀咕车不好找，谁知刚拐出巷口，一辆刚闪过的出租车倒滑到身边，司机探出头问我到哪里。我告知了目的地，刚拉开车门，司机说：车费20元。我一愣，心说这司机真够黑的，车费涨了一倍。随即想到现在是除夕夜，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司机也挺不容易的，便点头答应了。

车在寂静的路面上行驶，无意中看见司机手上缠着纱布，上面渗出不少血迹，就随口说了一句：“团圆夜，您手上又有伤，还出来载客，真是太辛苦了！”司机叹口气说：“有什么办法，老婆孩子要吃饭，现在车多活少，挣钱难啊，只能趁着过年客人多，多跑几趟了。”稍停又说：“这手是前两天三个喝了酒的小青年坐车，到站后不但没给车钱，反把我的手给打伤了。”我心里一颤，叹了一口气。司机接着说：“还有可气的呢，有天晚上跑车，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坐车，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我找了他90元，到家后才发现那是张假钞，辛苦了半天，反而倒贴钱。”说完一声长叹。我同情地说：“您手上有伤，开车不方便，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对。”

一路聊着，车很快就到家属区门口。我说就停在大门口吧，这么晚了，您早点回家休息吧。司机未停车，说我知道你们家属区里面大着呢，车快，耽误不了几分钟。临下车前，我一边说谢谢，一边掏出20元钱放在驾驶台上。他抓过一张递给我，说：“今晚心里舒畅，还是按往常一样收费吧。”面对那张真诚的脸，出于对他的尊重，我接过了钱，同时从提包里拿出一份亲戚刚送给我的年货，说：”给孩子的，祝您猪年大吉，全家平安。”他笑着说：“谢谢！”我也笑着说：“谢谢您！”

回家后，我久久不能入眠，一种无以言传的温暖感动着我那颗敏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