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定军山
文/苏春祥
我的故乡与智慧之星诸葛亮的名字连在一起。那里有诸葛亮的长眠之地武侯墓,有朝廷命建彪炳孔明功德的武侯祠,还有三国时的古战场定军山。
定军山地处勉县南山,是一组笔架型山中最高的山峰,它隔汉江与县城遥遥相对。定军山虽然天天抬头见,却不曾去过,直到1970年所在学校城关二小组织了一次春游,使我有幸登上了定军山。
那是清明时节一个春雨过后的早晨,我们迎着朝阳,打着少先队队旗,带着野炊用的锅碗瓢盆,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学校出发了。出县城后不久,到了汉江河马营渡口,那时还没有汉江大桥,我们只好等待在码头,按班级分批乘大木船过河。记得当时汉江河水很清,能看见河底的青苔和游动的白条鱼。过河后,整队继续前进,还未走出河滩,总指挥一声长长的哨音,下达了“空袭警报”。同学就地趴下隐蔽,我伏身在浅浅的芦苇丛中,偷偷地抬起头往空中望,其实并没有“苏修”的飞机来轰炸,不过是演习而已。“警报”解除了。我们沿着一条土路继续前进,越往前路越小,也越不好走。好不容易到了定军山下,同学们在一阵轻松之后,按班级自行编组,并做紧张的登山准备。当指挥员讲话下达了“搜山前进,把红旗插上山顶”的命令后,我们便一窝蜂向山上涌去。在“搜山”途中,我们每人几乎都抓有“俘虏”,其实就是事先压在树丛、山石等突出险要处的纸条。那年月,全国都在搞“战备”,学生的春游也带上了某种政治色彩。平时在汉江河遥望定军山,觉得并不高,但实地爬山却并不轻松。山算不上陡峭,但没有成形的路,多抓“俘虏”,抢先登上山顶成为我们共同的心愿,同学们躬着腰、喘着气不停地往上爬。汗水下来了,胳膊一擦,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前进,实在太累了,就扶着树休息一会。我虽生长在陕南山区,但小时候并没有爬过山,是取胜和好奇心激励着我,尽管前进不久便气喘吁吁,但我始终没有停步,最后,终于在大汗淋漓中登上了山顶。身处定军山巅,阵阵山风伴着林涛声令人心旷神怡,俯视山下,十里平川,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麦苗遍布原野,蜿蜒纤细的汉江宛如一条彩带连接着山川、原野和县城,星罗棋布的渠塘水库则像闪亮的珍珠散布在县城以外的四面八方,把田野与县城分开。在县城的北边,又是一字形排开的群山。
下山了,大家按分组,每组依地形挖了临时锅灶,支起铁锅,点燃柴火,开始了野炊。在一阵阵忙乱之后,大家带着登山的喜悦,带着在大自然中的新奇,狼吞虎咽着并不丰富的野餐。40年后的今天,那定军山下的歌声和欢笑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成为我挥之不去的记忆。